出警的队长也吓了一跳,在车里慌了手脚,我单脚蹦上去,拉开车门,正要把他从车里拉出来,这个时候这个仇队长说:“等等,好像不是什么会爆炸的东西。”
我也冷静了下来,仇队长把那个牛皮纸袋从座位底下摸出来,刚才他吓了一跳,把这个东西给踢到座位底下去了。
“是什么东西?”
我一接,这里面不是任何爆炸物,是一打纸一样的东西,打开一看,我们都懵逼了。
这里面是几打钱,目测是五万。
仇队长跳下警车,指着一边回头一边跑的那人背影,大喊:“抓住他!”
几个警察立刻扑到了他,我们走上去,那人的脸被压在地上,双手被按在背后,拷上手铐后把他拉起来,他还在挣扎。
“干嘛,拷我干嘛?”
仇队长拿着牛皮纸袋,递给旁边的警察,冷声说:“拷你干嘛?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贿赂国家警务人员,你知道这可以判几年么?带回去,好好问问,肯定和这次的滨江海野的案子有关。”
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掏钱贿赂警方。
虽然谁都没说话,不过我们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这群荒诞的人并不是今天才这么荒诞的,他们是被巨大的权利保护惯了,以至于已经忘了这个世界的真正规则。
接下来就是警方的事儿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看着这个华丽的度假村,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这么漂亮的地方,背地里藏着多少罪恶?如果我们今天没揭开,又会有多少无辜的孩子受难。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宁城的警察很负责,而不是像通市那样从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这地方离无想山很近,月满弓就邀请我们去无想山吃饭。
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无想山看看,无想山也藏着很多秘密。
刘浩说他不去了,他要守在小燕的身边。
“这是老鬼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了,作为兄弟,我对不起他,他的女儿我一定要保护好。”
都是男人,都了解刘浩心中的愧疚,我捏了捏刘浩的肩膀:“好吧,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我们还要坚持下去,把案子查清楚再说。”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秃子回来了。
不等我开口问,他先说:“抱歉张超,我没能找到人质。”
我和赵子琛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月满弓也知道,不过我们都装作不知道。
我笑了笑说:“没事,人已经被救出来了,应该是蒙蒙报错坐标了。走吧,一起去无想山吃顿饭。”
假秃子倒是挺能演的,眼神演得尤其像,没多解释,可眼神很愧疚。
反正我们的车子够大,几个人都坐得下。
吴依依先上车,然后我上去了,看了一眼她旁边的空座,没坐下来,继续往后走。
“你为什么不坐?是不是讨厌我啊?”吴依依不甘心地说。
我说:“大姐,你别胡说八道,我不是给你和你的师兄制作机会么。”
吴依依的脸一红,嘀咕道:“谁稀罕你啦,你坐下。”
说罢,她拉着我,让我一屁股坐下。
是个男人,都喜欢和软绵绵香喷喷的姑娘坐在一块儿,其实吴依依挺漂亮的,属于宅男女神那种。
可这人的性格实在可怕,属狗皮膏药的,正常人都不会想和她扯上关系的。
我光是想到她,都头疼。
她今天怎么了?转性了?忽然不要她的呆头鹅师兄了。
我真这样想着,月满弓就上车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吴依依把我的头掰转过去,低头对着我的嘴唇亲了一下。
当时,我一半的脑子像是炸了一样,另一半完全是懵逼的。
等我和月满弓反应过来,吴依依吹着口哨,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扭头看窗外去了。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月满弓估计也傻了,什么都没说,坐到了后排,我没回头看他,可是我感觉后面有两道利刃一样的目光直射过来。
赵子琛在外面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他开车,所以他坐在主驾,上车之后就愣了一会儿,车厢里没人说过,过了两三分钟之后,赵子琛低声说:“这么刺激啊,修罗场啊?”
车子发动起来,我低声问吴依依:“你有病吧,你要干什么?”
我就知道,我怎么能相信这个妞的话呢,这妞绝对是有目的在耍我!我擦。这下好了,月满弓非拔了我一层皮不可。
吴依依倒是不当回事儿,好像这事儿不是她干得,嘀咕道:“干嘛啊,你是男人,还怕我占这么点儿便宜啊。”
“这他妈的是便宜不便宜的事儿么。你师兄会杀了我的。”
吴依依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月满弓,我也回头偷看了一眼,月满弓的两个眼睛像是发射着激光一样,也正在看着我,他就好像一个面无表情的手电筒一样。
我浑身汗毛倒竖,吴依依凑过来说:“你说我师兄,是不是吃醋了?”
她满脸春情,还不好意思地笑,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问:“月满弓,后来火灾怎么样?放火的人抓到了么。”
“没有,我们知道是谁,可抓不了。”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我还是不甘心。
“至少关云宇还关着呢。”
“今早也都放出去了。”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很不爽。
赵子琛长叹了一口气,道:“江湖。”
我知道,他是想提醒我,这就是江湖的规矩,江湖内的事,江湖自己解决,官家是不会插手的。
而所谓江湖自己解决,必定包含着许多可耻的血腥和暴力。
人的欲望一旦失去了铁则的约束,那这些欲望都会变成可怕的恶魔。
我以为尹家的事在四十年前,已经非常遥远,现在看来我错了,一点儿也不远。
我说:“那掌门师伯怎么说?”
“师傅没有大碍,而且精神很不错。我问过他打算怎么办,他让我稍等等。”
我说:“师伯不会想就这么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