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骞平静的看着她的辩解,没有说一句话。
许柔起身,一把拉住祁子骞的手,“子骞,是不是阮欣跟你说了我的坏话,她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要相信我呀,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相信她。本来就是她跟封星纬不清不楚,要不是她们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祁子骞就将她的手推开。
“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柔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回答他:“他们偷偷见面,发生了……”
“你为何会知道她们偷偷见面了?”
“我捡到了阮欣衣服的扣子,你当时也在不是吗?”许柔不解,为何今天的祁子骞这样反常,她说什么都感激他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听进去。
“那扣子,说不定是弄错了,长得相近的扣子也不是没有。”
“不可能!”许柔回答的斩钉截铁,“那就是阮欣的扣子。”
“你为何这样肯定,难道这扣子是你从阮欣身上扣下来的?”
许柔愣了,她死死的盯住祁子骞,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很可惜,祁子骞一切如常,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良久,许柔缓缓坐了下来,“你继续说吧,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
“嗯,”祁子骞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封星纬醉倒的那个位置,基本不会有人过去,而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酒气,比起醉酒,他倒更像是被人下了药。而且,你为何出现在那里,还刚好碰到封星纬醉倒。然后,就是在房间中捡到扣子。”
“似乎,一切都有点巧合的过了头。”
许柔眨了眨眼睛,果然,她就知道她说的话祁子骞都要反问,定然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对,你想的是对的,可她们两个并不是我陷害的,我是本来就见到阮欣衣衫不整的从封星纬房间中出来,阮欣还说让我不要告诉你,这样的情况,事实还不明显吗?我只是,单纯设了局让你了解事情的真相而已。”
“许柔,”祁子骞叹了口气,“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还设局套路我,这些偏偏你都做了。”
他将信封又往许柔那边推了推,然后擦了擦口,优雅的起身离去。
许柔在他离开餐厅后,这才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电梯已经关上了。
她没有放弃,又等了一次电梯,终于是在低下停车场追上了祁子骞。
“子骞,你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让我走。”
祁子骞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许柔。他今天黑色穿着黑色的衬衣,只是这么站在许柔面前,就让许柔倍感压力。
“许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身边没有了阮欣,就会跟你在一起,然后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跟你求婚然后结婚。”
许柔愣了,这段话,确实直击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
“难道,不是吗?”
祁子骞笑了一下,那样坦然,“当然不是,即使没有阮欣,我对你也不会有那样的感情。我很感激你这么些年的付出,我给你的够你下半辈子富贵,但是你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许柔,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这是为数不多的,祁子骞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跟许柔说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平静的,语气感受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眼泪,就这么止不住的顺着许柔的脸颊滑落,可祁子骞看着却没有半点表示,反而是直接错身而过,走向自己的车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过爱你,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的呀。”
她哭到蹲在地上,几乎无法呼吸。
他说的是很清楚了,欺骗他是会让他不能接受,但大概率不会做到这样绝情,说到底,还是她做了伤害阮欣的事情。
他的底线,一直都是阮欣,从始至终,她不过只是一个朋友。
是她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试图想要跟阮欣比肩。
可是,她明明,比阮欣更爱她,比阮欣,付出的更多。
祁子骞就这么绝尘而去,从那之后,甚至没有再给过许柔一个眼神。
绝情的彷佛地狱而来的使者。
……
阮欣回到熟悉的房子之后,随意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已经不早了,她却再没有丝毫的睡意,脑海中全是吕晨回来时跟她说的话语。
吕晨口中的祁子骞,是阮欣不认识,也没有想象过的。
抽烟酗酒,颓垣废井。
即使是在阮欣最开始知道祁子骞的时候,他那是还是个不良学生,经常被当作反面教材。可那种情况下,老师能指责他的也不过是不认真学习和打架,打架是相传中的,阮欣没有见过,可他从来也没有过伤口,所以阮欣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
后来跟阮欣在一起后,这些词语就跟他更没有关系了。那会他像是个小太阳,每天跟着阮欣一起傻笑,一起学习,周身都是正能量。
再后来就是再次相遇了,这会的他已经是克己自治,处处都是谨慎理智的画风。
阮欣是实在想象不到他曾有过那样昏暗的时刻。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阮小姐,你能过来一趟吗?祁总他……”
吕晨的声音响起,阮欣想也没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穿起鞋子就跑出了门。
吕晨说的地方,是一个郊区的酒吧,跟‘清晨’不同,这个酒吧人很少,而且很是安静,来的人都像是只为群求一个躲避的场所,脸上看不到什么欲望。
阮欣一进门就看到角落里的吕晨,他身边,祁子骞正趴在桌子上,眉头紧锁。
桌子上,是满满的空的酒瓶。
这一场景,倒像极了要验证吕晨下午说的话那般,来过于快速,让阮欣没有反应的时间。
阮欣一步一顿的上前,“祁子骞……”
刚一出口,她声音已经几乎哽咽。
她靠近她,颤抖着手想要触碰一下祁子骞,却再中途就止住,再伸不出半分。
许是听见她的声音,祁子骞眉头舒展了几分,然后缓缓睁开眼,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