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却没当回事,转身冲嫚姐姐深施一礼:“这位小姐生得容颜貌美,身材婀娜,让末将心生爱怜!不知小姐年方几何,可曾婚否?”
江雁这一番话下来,屋子里笑翻好几个。
江嫚笑得趴在江雁身上,使劲拍着她:“你这丫头,掉戏里出不来了?还问年方几何、可曾婚否,我告诉你,本小姐年方二九,尚未婚配,你要娶我吗?”
江雁笑:“若小姐垂爱,末将定不负芳心!”她真的是看戏看多了,尤其是才子佳人的戏!
江嫚使劲掐江雁的胳膊:“你还不负芳心!你戏里戏外都是女的好不好?”
江雁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可真是人间悲剧啊!”说着装作掩面痛哭,其实已经笑得要岔气了!
江嫚更是笑得上不来气,趴在江雁背上不起来。
战西婶子笑着说:“小嫚,你好着,让江雁歇会,一会儿要上台了。”
这时,台上武术馆的节目已经结束了,现在表演的是黄梅戏天仙配。
江雁扒着门往外看着,连杜军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心里不由得失落起来!难道他真的有事来不了了吗?
终于该江雁上场了,她抖擞精神,双手拽着英雄氅,迈步上台。到了台上,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虎步,走了一小圈,然后在舞台中央站定,一抖英雄氅,一手叉腰按剑,一手半举,挺胸抬头,定式。然后,她抱拳躬身:“末将花木兰祝父老乡亲新年安好!”
台下一阵掌声和笑声。
配乐响起,江雁开唱:“刘大哥说话理太偏。”
只一句,下面就掌声轰鸣般地响起来。
江雁突然感觉一道亮光一闪,她一惊,朝那道闪光看去,就看到杜军正举着相机为她拍照呢!
霎那间,江雁只感觉心中舒畅,身轻似燕,说不出得舒坦,唱起来也是声情并茂,身段格外得流畅而优美。那一刻,她仿佛感觉自己真的就是花木兰了!
江雁唱完,鞠躬谢幕,就急匆匆地下台,到化妆室卸妆。
战西婶子在给别的人化妆,嫚姐姐帮江雁卸妆、脱戏服。穿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怎么脱的时候这么麻烦呢?
江雁不停地催嫚姐姐快点。
江嫚开玩笑说:“你这么着急,是急着去见情郎啊?”
虽然是玩笑,却一句话说到了江雁的心里,她还真的是急着去见情郎啊!
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江雁故作委屈地说:“为了表演节目,我中午就没怎么吃饭,又折腾了这么半天,我都饿的说话的劲都没了。”
江嫚信以为真,手上忙着,嘴里说着:“还真是的,要不要我给你去找点吃的?”
江雁忙说:“不用不用,我妈在家给我热着红烧肉呢!”
江嫚在江雁的腰上掐了一把:“你还吃肉呢!你看看你这腰上这小肥肉,可怎么找婆家啊?”
江雁自己摸了摸,还真是的啊,这一段时间,运动量大,吃得也就多,她妈怕她累着,还总是排骨啊红烧肉啊的伺候着,真的把她给喂胖了!
“哎呦,我还真的胖了好多啊,这可怎么办啊?”江雁也有些着急了,她本来就胖乎乎的,再胖了,杜军会不会嫌弃啊?江雁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江嫚噗嗤一笑:“你这丫头还真好逗,你这顶多就叫丰满,不算胖。再说,你找婆家还早着呢,到时候,你还不知什么样呢!”
虽然嫚姐姐的话,说得江雁心里好受了许多,但是她在心里偷偷发誓,以后绝不贪吃了!
江雁洗掉脸上的妆,抹了点不知谁拿来的乳液,换上自己的衣服,一件豆绿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她拉开门,就要走出去。
江嫚却又叫住江雁,递给她一个纸袋子:“喏,小硕让我给你的!”
“什么啊?”江雁手伸进袋子里,拿出来一本书《花季雨季》。
江雁笑了:“小硕真是个好孩子,知道我喜欢看书。替我谢谢他。”她很爽快地收下了礼物。
江嫚好笑地说:“干什么让我当传声筒,你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
“哦,也行。他今天没来看演出吗?”
“他很想来!他上午去我姨家拜年,表哥留他吃饭,结果喝多了,没能回来。估计现在还没醒呢!”
“啊?他才多大啊就喝酒?”
“男孩子嘛,喝点也没事。”
“嗯,那我晚上给他打电话,我先走了。”
江雁拎着袋子出了门,看了眼看戏的观众,没有发现爸妈的身影,就加快脚步朝大队大门走去。
在大门外,杜军正等在那里。
江雁看见他,就忍不住笑着向他挥挥手,没料到他快门一按,这一刻就永久地印在了他的胶片上。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喜悦之后,想到她半天的焦急等待,忍不住小小地抱怨。
他笑,柔柔的眸光中是深深的爱恋:“我怎么会不来呢?”
“可是你迟到了,而且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江雁越过他,倒着往前走,撅着嘴巴抱怨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杜军推着车子,跟着江雁,依然笑得春风满面:“怎么,生气了?第一次看你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
他的话让江雁羞涩不已。她慌忙四下望望,好在没有看到熟人,这才放下心来,领着他走向一条偏僻的小道。
“我上午去串了几家亲戚,还借了相机。我很早就来了,你进化妆室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他解释着说。
“我又没真的怪你,你来了就好。”江雁小声说,微低着头,微笑着,偷偷地拿眼瞥着他,心里甜甜的,所有的委屈早已烟消云散。
江雁领着杜军,七拐八拐地到了她家。家里没人,大门用一把大锁锁着。
江雁看左右没人,掏出钥匙,开了锁,打开大门,让杜军进来,又赶紧把大门关上。
杜军笑:“你这么慌慌张张地干什么,这是你家?”
江雁一想也是哦,这是她家,别人看见了,大不了说杜军是表哥表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就是紧张啊,感觉自己就是在做亏心事,好心虚的感觉!
江雁把杜军带到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墙壁上有几张江雁和弟弟小时候的放大照片,还有几张妈妈贴的年画,更多的就是江雁的奖状,好大的一片。
杜军看着那些奖状,说:“原来班长大人一直这么优秀啊!”
“那是!”江雁骄傲地说,为他端来了瓜子和水果,“杜军,你要吃点什么?要不要喝水?”她得尽到地主之谊啊。
杜军走过来,轻轻地拥着她,低笑着:“找你做女朋友,还真是充满挑战啊!”
他身上强烈的阳刚之气,盈满了她的口鼻,她微微红了脸:“你的意思是,你害怕了吗?”
“是的,我在害怕,我害怕我不能跟上你的脚步!”
江雁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用害怕,你已经超过我了,我以后就为你而骄傲了!”
“江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许放弃我!没有你,我会一无所有的!”
江雁抬起头,望着他,他的眼睛里似乎盈满了无限热切的期待,让江雁心中莫名的心疼。
她无比认真地说:“我不会放弃你的,我是那么喜欢你!”
轰!江雁感觉大脑要炸开了,她痴呆呆地望着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脸也有些涨红,眼神隽永,波光盈盈。他轻啄了一下,柔声说:“江雁,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们就那么久久地对望着,眼里只有彼此。
许久,杜军说:“天快黑了,我该走了!”
江雁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杜军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塑料袋子,放在江雁的书桌上。
“什么东西啊?”江雁凑过去看着。
“我给你买的糖炒栗子和糖蘸核桃仁。”
“听着就好好吃的,可是这么几天,我都胖了。”
“哪胖啊?一点都不胖!”
“我的腰都粗了,你没感觉出来?”
“没有,就是感觉软软的,搂着很舒服。”
“……”
“放心吃吧,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
“……”
“嘿嘿,不用太感动啊!”
“去,我感动个头啊!我也用不着你嫌弃。”江雁分分钟变脸。
“嘿嘿,不逗你了,我要走了,送送我呗,我的班长大人。”
他那声温软的班长大人,让江雁的心软得就像豆腐一样。
他们离开了江雁家,江雁重新锁好了大门。他们顺着河堤走着,温温柔柔地说着话,一直把他送到去县城的大公路上,才依依惜别。
江雁走回家时,天已经蒙蒙黑了,爸妈和江帆都已经回家了。意外地是,江硕竟然也在她家。
“吆,醉鬼来了?”江雁开着江硕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