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阳从吴心口中接过大白时,一探脉搏,心中一喜,他毫不犹豫,手指翻飞,点在大白的身上,封住他的魂识,避免他的意识流逝。
噗,大白的口中涌入一口黑血来,立时呛咳起来。
虞古跪坐在大白身边,口中呼唤着:“大白。”
大白深呼吸一口,贪婪的体味着能呼吸的真实感。
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咒骂,“吸,个佬子的,咳咳,憋死小爷了,差点没死它手里。”
大白醒来第一件事也不忘咒骂契俞,他翻身起来,身子一摇,噗咚一声又倒下了。
虞古抢步准备接住大白,魏伯阳比她速度很快,虞古担忧的看着大白,焦急的问魏伯阳到:“他怎么了?”
魏伯阳还没解释,咕噜噜的声音传来,大白尴尬的自己回答说:“饿的,有点饿。”
呼呼,呼呼……
吴心不停地喷出火来,契俞在空中乱抓,它本来已经受不了不轻的伤,这般被烧,再厚的皮也抵不过。
咻,咻咻
吴心就如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抓不住,捏不着。
“没羞没臊的母兽,你敢轻薄我看中的男人,居然还顶着老娘的皮脸,烧死你大爷的。”吴心边吐火边咒骂,她的火气大着呢。
“你就是那条烛龙,居然成了人的契约兽,还大言不惭的说看中的男人,你真给烛龙丢脸。”契俞与吴心对骂。
吴心与契俞完全用兽语交流,在外人听来只是不同身调的长啸,她冷哼一声,“老娘我就是没脸没皮,你算哪根葱,多余来教训我。省省吧,今日,我定要讨回你欠的债,用了我的脸,吸了我的血,轻薄我的男人,我让你加倍偿还。”
“哈哈,你现在的这样的修为还敢和我叫板,活该被人利用。”契俞被人夺了食物,受伤不清,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咔嚓,契俞忍着疼痛,硬生生的把自己不灵活的手臂掰开,甩出的血如同红色的瀑布一样从天而降,她不管不顾,挥舞着朝着吴心冲了过去。
口中呼呼的吹出的雾气将吴心的吐出的火包裹着,呲的声音交织,火被熄灭了,寒气逼人朝着吴心喷射而来。
吴心被冻的咝咝的发抖,红色的身躯上裹着一层白霜,她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些。
但是她与契俞比起来小巧灵活,又通幻化,时而化成云,时而化成雾,琢磨不定,趁着契俞不留神,一抓抓掉它一块肉。
契俞哇哇的叫着,爆燥异常,它挥舞着双臂,跺着双腿,降天地都搅乱着,飞沙走石,雪块冰雹,四处冲击。
魏伯阳抓起大白,拉起虞古,御风直直向上,躲避着飞奔过来的坠物,地面一片混乱,契俞身边的几座雪山都被荡平了。
吴心的尾巴带着强劲之力,甩在契俞的脸上,契俞向后倒退数步,手肘支地,险些摔倒。然而它后面的树木遭了秧,齐齐的倒下一片。
契俞一跃而起,天地震动,波及的四周雪浪翻滚,呈排山倒海之势,形成新的雪山,峡谷。
烛龙虽小,然而动作犀利难猜,而且火克水,它释放的雾雪更不奈何不了烛龙吐出的火球,再加上轮番战斗,让它精疲力尽,血流逝了六七成,它的头脑开始昏沉,再斗下去也没有胜算,为了一口吃的,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保命要紧,它生了胆怯、退缩之心。
契俞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小,它调转身子准备逃跑。
吴心怎么可能放过它,它不再废话,她要在这个巨物身上用她的空间转移术。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契俞,在后面追着它,心中想着:让这个该死的母兽从此消失,消失。
意念这种玄妙的思维可以定义为一种很强大的法术,她的眼睛里出现一圈圈的黑色的环,如同一个无底洞,其内是浩瀚无穷的异世界,她也不知道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被转移的东西是生是死,她只要契俞立马消失。
吴心的眼睛开始疯狂旋转,契俞的身体在颤抖,它也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它站立不稳,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疼,它发觉自己的身影变得淡化,如同它隐身时的效果。
契俞猛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烛龙善空间转移术,它不能看她的眼睛。
但是已经晚了,它的独眼痴痴的看着吴心转轮一样的眼睛,形成的黑洞吞噬一切,它也不例外。
契俞的身体已经变的越来越淡了,吴心第一次转移如此大物,费力不少,她的双眼在留血,可是她依旧不放弃。
坚持再坚持。
咻的一声,契俞庞大的身躯消失在天地间,只一刹那,世界安静了。吴心倍儿感自豪,她想借着最后一点力气飞回地面,却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她虚弱的闭上血流不止的眼睛,直直的摔了下去。
翻明躲在一边,它是个胆小、精明的鸟,刚才差点成了契俞的点心,让它心有余悸,看到契俞消失时,它才敢露头张望,正巧吴心下落之时,被它接住,不然吴心庞大的身子任哪个也没办法拖着她。
“只是法力耗尽,虚脱了,不碍事。”魏伯阳淡淡的说,他也没有想到吴心可以做到这个地步,空间转移这样的大物,需要意念强烈,而且还要消耗不少法力,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虞古身边站着翻明,白色的罗裙飘飘然,皮毛的斗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毛领上还有血渍,她的脸上还带着刚刚褪去的紧张、焦急、担忧、悲痛、惊喜,这种种情绪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如同隔了一个世纪。
翻明啄着她的头发,秀发飘曳,长坠至地,浓黑柔顺带着淡淡的清香,新翻的雪带着的清亮的气息,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松木断裂时的松油味道相融合,充满了复杂的感觉。
虞古看着面前的满目苍夷,重新变化了的**阵找不出原来的影子了,她看着魏伯阳轻轻的叹一口气,说:“这地貌大变样,如今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再恢复原貌了,重走老路开来是不行了,注定如此了吗?”
“未必。”魏伯阳淡淡的一笑。
就在虞古等着他继续说些什么时,他转了一个话题说:“可惜了,上等的契俞尾鬃,那可是做弓弦的上品。”
虞古摊开手,手掌上一根粗实的尾鬃毛。她递到魏伯阳手中,说:“刚才顺手割下来的,许是不够的。”
虞古还记得魏伯阳那一刻的话,他或许对
“嗯,极好。”魏伯阳眼前一亮,他接过契俞的尾鬃毛,不知时不时有意,他修长的食指在虞古的手心中挠了一下。
如空气的寒冷比起来,暖暖的,又冷冷的,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时冷时暖,琢磨不定。
魏伯阳的眼中带笑,他拎着那根尾鬃毛,雪白透明,足有手掌粗细,韧性极好。
“这一段是极好的,还带着些淡淡的金色,很好。”魏伯阳夸赞的说,而后将它放入了储物空间中,看着变化了的地形地貌。
虞古走过来,看了看在那边对着吴心发呆的大白,大白的浅蓝色衣服上到处是血渍,大多干涸结冰。虞古想说些什么,还终究没有开口。
大白坐在地上,此时他正看着留着血泪昏迷的吴心发呆。沉默良久,他突然说:“逞能,谁需要你这么拼命,万一把我的烛龙搞死了怎么办,再找不到第二个了,我可不愿意。”
“哎,今天若不是吴心,我们还不知道要消磨到什么时候,走吧,去和伊田回合,我们再找其他去路。”虞古说,拍了拍大白的肩膀准备与伊田回合。
才这样说完,伊田匆匆而来,扯着嗓子就喊:“跑,跑太,快了。一转眼就没了。”
他说的是吴心,吴心善幻化,如同烟尘一样转眼消失了,他骑着正飞了好久才过来,而且契俞刚才发了疯的破坏,让他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他看着众人都不说话,于是懦懦的说:“契俞呢,跑了?”
“吴心这是怎么了?我远远的看到契俞倒下后,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伊田没赶上战斗,心中堵闷,于是不厌其烦的问东问西。
“聒噪,咳咳……”大白扯着喉咙吼,吼完就开始干咳起来。
虞古接话说:“吴心没事,只是消耗过度昏过去了,是她用空间转移术把契俞转移到另一个空间去了。”
伊田点头,除了魏伯阳身上完好,其他人都挂了彩,尤其大白,凶神恶煞的看着吴心,他不再多话,他带着疑问,打败了契俞怎么不如想像的那般高兴呢?
虞古问到:“这般变化,你还能找到麻姑所说的路吗?”
伊田被她这么一问,先是一愣,而后顺着虞古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但当他看到大变模样的原来地貌时,他惊愕了。
“天呢,原来的雪山狭隘呢,完了,完了,我本来也没有来过,只是听说,这个样子更没有线索了。这是,这是。”伊田懊恼、犯愁,这变化太大了。
他朝下看着面目全非的地貌,也找不到方向了,这般效果还如何找路去陀部落,他本来就只是凭借麻姑告诉他的那么一点线索,现在这个样子更没有把握了。
哪里有原来的那个雪谷狭隘了,哪里是雪洞了的位置?找不到雪洞,就无法找到雪窖,一切都没有了线索。
这契俞大是有道理的,但是它把地形破坏的这么有“艺术感”就没道理了。
前面的雪域峡谷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雪山被推翻了,又形成了新的雪山,狭隘被填平了,又形成新的峡隘,原来是茫茫的雪域,现在变成了黑白斑驳,雪停了,似乎天气在开始变得温暖。
“我怎么突然感觉有些热呢?是不是契俞消失了,天气也变得暖了,这样的庞然大物,大个喷嚏,都是一场暴风雪。”伊田喃喃的说,他不知道是自己骑着狰跑热了,还是契俞改变了天气,他只是随口说到。
伊田边说边将皮毛的斗篷取了下来,不是他一人如此感觉,天气确实在变暖,一条地下暗河隐隐的从雪下面落出头尾,黑色的土地也显露一角,白色的砌块呈现阶梯状,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更像是城池的样子。
雪开始融化,如同晶莹的水晶,慢慢的消融,雪山形成的水汇成了河流,蜿蜒曲折,居高临下看才发现,此处如同一个太极盘,蜿蜒的河流是太极的曲线分界,黑色的土地之上建造着一座阶梯磊筑的白色高山,白色的雪原之上,雪开始消融,渐渐裸露出一座大黑山。
“那是什么,是城吗?”伊田指着远处说。
魏伯阳眼睛微眯,一直看着变化中的地形地貌,他的睫毛浓密弯敲,之前落在上面雪花融化,让他的眼睛显得愈加清明,他说:“或许这才是它原始的样子。”
虞古听他如此说,又见他看的专注,于是朝着他看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觉得心中一亮。
“那里是地下暗河,有水的地方应该会有部落,或许沿着河走就能找到部落,或许陀部落就在那里,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虞古很激动,没想到“柳岸花明又一村”。门走不通,没想到还有窗户。
大白在吴心脑门上贴一个符,吴心庞大的身躯瞬间变成一个红色的项圈,被他挂在脖颈处。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嫌弃的嗅了嗅血腥之气,换了一身玄色的衣服,红色的项圈就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他体内的好斗精神让他时刻亢奋,他看了看下面的地形地貌,说:“去看看,我倒要瞧瞧这陀部落的人是不是三头六臂。”
魏伯阳点点头,头一遭就遇到契俞这般大物,果然是个值得探索的地方,蛮荒之地最有发现价值,他伸手招来冰破剑,拉着大白率先御剑而去。
伊田也是跃跃欲试,他驱使着狰尾随而下。
翻明展开紫色绚丽的翅膀腾飞而上,炯炯的眼睛里也是兴奋之色,虞古一跃而起,跳上翻明的背,她想,只要有希望就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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