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狼群,欲将冷萧这个挑衅它们威严的修士吞入腹中,可惜铜头犀就静静立在那里,就像一堵高墙,它们一时半刻也拿不下铜头犀。
而等冷萧等人出了它们的领地之后,它们也就不再纠缠了,丝毫不敢放肆,可见它们的领地意识也是极强的。
这一次,冷萧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也没有灵兽冒头,他还当是自己吸引力不够,开始让猴群或是鼠群、鸟群也露个头,铜头犀甚至在地面上开始跳舞了,巨大的体型一蹦跶,简直地动山摇的。
然而却还是没有灵兽现身。
不过空气之中却流淌出一股极为浓郁的香气,像是花香,很清淡,却又无端的很浓郁,让人无法忽视的浓郁。
冷萧的头缓缓低了下去,身子一个踉跄又清醒过来,方才竟然险些睡着了。他陡然醒悟过来,看来这就是那只灵兽的能力。
而此时,冷萧带来的灵兽之中,元婴之下的都已经昏睡了过去,被自家的领头人挨个拍醒两眼还是迷迷瞪瞪的。
远处走来一只头戴花冠的灵猫,通体呈白色,有灰蒙蒙的条纹,像是嵌上了一片片云朵。它的手上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灯笼的形状若花,其内有一只萤火虫,充当灯芯。
“好一只通人性的萤烛猫!”冷萧淡淡说道。
萤烛猫如临大敌,手中的灯笼还在绽放着绿莹莹的光芒,散发出阵阵花香。
它一双晶莹的眸子里,绽放出妖冶的色彩,一对上它的眼睛,冷萧就觉得置身于一场幻梦之中。分明是梦境,却格外真实。
天色正好,青青的树林,柔柔的风,气氛稍显压抑。
冷萧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这是在……哪里?
他的样子已经变了,变得稚嫩,背负着行囊,这正是他离开梧桐村的那一天。
他的记忆十分清晰,这是在萤烛猫所制造的幻境之中。萤烛猫的战斗力很低,各种诡异手段却层出不穷。
萤烛猫很少会主动杀死敌人,譬如是铜头犀这样的对手,即便被萤烛猫控制住,萤烛猫甚至也无法破开对手的防御。
而死在它们手上的对手,大多是因为饿死,累死,自尽而死,灵气枯竭而寿终等等,死状层出不穷。
而冷萧自知,他是被摄入萤烛猫的幻境之中了。
冷萧一指点在自己眉心,精神一振,然而眼前的画面却没有改变。他又尝试了许多常用的破阵方法,却都没能醒来。
他的心境突然间波动了一下,轻声呢喃:“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她吧。”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所遗忘,又被记起的人。
如果这一方幻境足够真实,如果是因他的记忆而诞生,那么他记忆之中的一切,这里都应该存在。
冷萧回过头,循着记忆之中的路线,穿过森林,穿过雪地,远远看见了那个小小的村子。
梧桐村。
村口的梧桐树,还是记忆之中的样子,那样粗壮,那样苍老。
一个少女蹲在梧桐树下,手中握着一枚晶莹的吊坠,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颜色,很美。
她的眼角含着泪滴,目光忽然从吊坠上面移开了,落在了冷萧身上。
“冷……冷萧哥哥!”
“雨子。”冷萧蓦然间笑了。
眼前的少女很青涩,很稚嫩,依稀能与他记忆之中的一个影子重叠起来,因为她们是同一个人,一个是前世,一个是来生。
那个人是谁呢,叫什么名字?
冷萧微微皱眉,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
姚心雨顿时跑了过来,梨花带雨,抬起手指将冷萧眉间的褶皱抚平,拭去了泪水,笑得很明媚:“冷萧哥哥,你不是留了一封信,说你要走了吗?”
冷萧顿时笑道:“我原本是要走的,可是我突然很想你。”
姚心雨俏脸一红,低下头去,将小脸埋在了冷萧怀中,说道:“冷萧哥哥,不管你去哪里,我想陪你一起走,好吗?”
冷萧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轻轻吐出两个字:“好啊。”
“真的?”姚心雨睁大了会说话的眼睛,显得很是开心,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真的,我已经抛下你一次,不想再抛下你第二次了。”
姚心雨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他:“抛弃了我一次,什么时候?”
冷萧平静地笑着:“很久很久以前了。”
姚心雨不再追问,只是静静站在冷萧身边。只要能站在冷萧身边,就很满足了。她静静看了冷萧几眼,只觉得,冷萧仿佛有哪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的冷萧哥哥,一样温和,一样亲切。
冷萧抬头看着天,总觉得自己似乎经历了什么,他的记忆里,有许多理所应当的事情,每一件都格外真实,每一个画面都s像是他亲身经历。
可是他才走出梧桐村,并且又退了回来,那么,那些记忆都来自哪里呢?
“我曾经忘记过什么,我如今,似乎又忘记了什么……”
“冷萧哥哥,你在说什么?”
姚心雨偏着头,诧异地看着冷萧。
冷萧抬起头,直视着太阳,太阳很刺眼,他下意识想要闭上眼睛,却又死死坚持着眼皮不要落下,眼睛很快就泛红,并且刘流出了泪水。
他还在继续看着太阳,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渐渐变成了一片白色,或是一片黑暗,像是失明了一样。
姚心雨不知道冷萧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用力去推他,口中一边大喊:“冷萧哥哥,你怎么了,冷萧哥哥!”
可是冷萧却没有理会她,继续望着天上的太阳,眼前空虚的画面,又渐渐变得清晰,耳边叫喊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他的眼前,缓缓出现了一只猫,一只通体雪白,身上有灰蒙蒙的云彩镶嵌着的猫,它的手上提着一盏花朵灯笼,灯笼的灯芯是一只萤火虫。
“我终于想起我究竟忘记了什么,我身处于萤烛猫的幻梦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长很长。”
“一个凌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