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发了个“嗯”字过去,想了想,又补发了一句——你呢,还在云海?真的不回南城了?
仿佛带了点试探性的口吻,显露出她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容烨见了,唇边不禁逸出一抹浅笑,很快就回复过去——我要留在云海,这里有让我想留下来的人。
想了想,他觉得不妥,将‘人’字去掉后,重新输入一个‘事’字,然后点击发送。
曹婉婷正准备洗澡,手机嘀嘀响了两声,显示是容烨回复过来了,她有些期待地坐回去,点开屏幕,看见他的回复后不禁一愣。
有让他想留下来的事?难道是因为嫂子?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似乎已经对嫂子死心了,他要是心里还有嫂子,肯定会追着嫂子飞去梅国才对。
那到底是什么事?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名堂,曹婉婷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她飞快地回复过去——是么?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
发送完毕,她将手机捂在胸口,一颗心却是跳得飞快。
正在她辗转反侧的时候,忽地外面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很骇人,她被吓得不轻,隔了四五秒她才大起胆子去看窗外……
还未走近,蓦地一道黑影从她窗前闪过,曹婉婷吓得惊叫失声:“啊——”
曹伟伦听见声响慌忙推门进来,“怎么了,婉婷?”
“爸,外面有人!”
她吓得脸色惨白,到底是个女孩子,骨子里还是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尤其还是在这样一座充满压抑感的老式宅院里,难保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曹婉婷本能地躲在曹伟伦身后,曹伟伦一边安慰她,一边说:“放心,有隐形保镖守着呢,不会有事的。”
她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怕,曹伟伦只好出去查看,她还是怕得很,不敢一个人留在卧室里,就跟在曹伟伦身后绕去了窗外的后花园。
绕过花园挨着墙角修葺得一排竹栅栏,再往前走几步便来到曹婉婷卧室正对着那一片月季花墙,曹伟伦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发现,回头说:“什么都没有,婷婷,你是在这里看见有人的吗?”
曹婉婷点点头,缩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忽地,隐约看见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躺在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她有些怕,不敢走近,远远地指着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对曹伟伦说:“爸,那是什么?”
她不说,曹伟伦还真的没发现,这一眼看过去不禁也愣住,他走过去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是……”
心里明明害怕得很,却又禁不住好奇心,曹婉婷瑟瑟地走过去,问道:“爸,是什么东西?”
“婉婷,别过来!”
曹伟伦抬手喝了一声,想要阻止她走近,但已经迟了,曹婉婷还是看清了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被人开膛破肚的猫!
那猫死状惨烈,是刚刚被人用刀在肚子上划了一刀,时间不超过一刻钟,猫肚子里的五腹六脏都流了出来,鲜血流了满地。
“啊——”曹婉婷吓得惊呼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刷地惨白一片。
“婷婷!别怕!”曹伟伦慌忙返回来,将她整个人抱住,并下意识地用手蒙住她的一双眼睛。
曹婉婷惊魂未定,一双眼睛瞪着极大,全身颤抖着,发出猫一般呜咽的声音,眼泪无声地从眼眶里溢出来。
太残忍了!是谁,到底是谁,会对一只猫下如此毒手?!
不一会儿,几名隐形保镖便冲了进来,曹伟伦很生气,大喝道:“都干什么去了?幸亏是一只猫,万一婉婷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自知是失职了,保镖们纷纷垂下头,无话辩解。
“赶紧去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是!”
这样一闹腾,自然是惊动了正屋里的人,不一会儿就见曹双双、曹伟业带着佣人过来了,而李倩茹和曹如雪母女俩则杵在正屋二楼窗口往楼下张望。
曹双双让佣人把那只死猫收拾干净了,这才走来安抚曹婉婷:“婉婷,你怎么样?被吓到了吧?”
曹婉婷已经好多了,但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有些费力地扯开嘴角,“……嗯,我还好,谢谢姑婆关心。”
曹双双微微颔首,视线又将四周扫了一圈,而后蹙眉问曹伟业:“怎么不见施兆霆?他今晚不是住在正屋?”
施兆霆也跟曹伟伦父女俩一样,之前因为一直在国外待着,并不住在正屋,都是住在别院的,但曹伟伦父女俩回来了,他就暂时住去了正屋客房。
曹伟业微微一愣,似乎也不知道施兆霆的行踪,正准备掏出手机找他,忽然就看见有道人影歪歪扭扭地从正屋门外进来了。
仔细一看,那人正是施兆霆。
“兆霆,这么大晚上,你去哪儿了?”曹双双这句话里似乎含了些质问的口吻。
也难怪,大家都在,唯独只有施兆霆不见人影,很容易让人怀疑刚才曹婉婷看见的那道黑影很可能会是他。
“大家怎么都在……嗝——”施兆霆只说了一句话就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曹双双嫌恶地皱起眉头,并捂住鼻子,呵斥道:“越来越没脸没皮的了!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你不知道吗?这种时候不在家帮忙照顾你祖爷爷,竟然还跑出去喝酒!”
说着,她斜瞟了一眼楼上的李倩茹,低声讽刺了一句:“哼,孽种就是孽种,没教养!”
一旁的曹伟业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施兆霆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头一歪,就栽倒在草地上昏睡不起。
曹双双鄙夷地看了地上的施兆霆一眼,冷哼一声后,招手叫人把他扶进了正屋。
然后,这才转身又对曹伟伦父女俩说:“好了,没事了。估计是隔壁家的小孩子搞恶作剧,明天我上隔壁家说一说去,今晚你们就放心睡吧。”
曹婉婷看了看那堵月季花墙,另一侧就是隔壁家,而那只死猫所处的位置的确离那道月季花墙很近,不是没有曹双双说的这个可能。
回到卧室里,她还有些后怕,赶紧将门窗关上,并掩上窗帘,回到床边上坐下时,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床头柜上的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