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纸条,被压在一个玻璃杯下,杯中还留有她喝剩下的半杯白开水。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时,肯定是没有这张纸条的。
那么,现在怎么会有这张纸条?
怀着疑惑,曹婉婷将纸条取出来一看,眸光微颤。
只见纸条上粘着一排印刷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排列成一句警告话:不想跟那只猫一样死得很惨的话,就赶紧离开b市!
她心口一惊,手中的纸条就掉落在地上,然后立刻跳开纸条掉落的地方数米远处。
霎时,深深的恐惧感从心头袭遍全身,背脊骤然爬上一股凉意,她双手掩嘴时,肩头都不住颤抖着……
恰在这时,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响起来,她再次被吓到,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电话那头的容烨刚刚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后发现曹婉婷发过来一句“是么?那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
于是,彻底打破了他的睡意。他索性披着浴袍在落地窗边的躺椅上坐下,然后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见她的声音了……
然而电话那端久久不见有人接听,容烨倒是觉得奇怪了,难道是因为在洗澡所以没听见?想了想,他将电话挂断了。
没想到下一秒,曹婉婷就打了过来。
他唇角一勾,便接了电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曹婉婷略显颤抖的声音从话筒里战战兢兢地传来:“容,容烨……”
容烨一怔:“曹婉婷,你怎么了?”
曹婉婷呜咽了一声,然后才断断续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听完之后容烨大吃了一惊,只道她是回祖籍省亲,没想到竟然短短一天内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
“那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有伯父呢,他怎么样?”
说了一阵话,情绪稍微好些了,曹婉婷吸着鼻子说:“嗯,有保镖看着,应该是没什么事,估计可能是隔壁家的小孩子搞恶作剧,我就是被吓到了……”
容烨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有保镖看着就好,估计也是小孩子搞的恶作剧”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还觉得害怕,我可以陪你多聊一会儿。”
曹婉婷默了默,不置可否。
她不认为死猫事件是小孩子搞的恶作剧,如果是恶作剧,那张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是在威胁她。但如果那只猫是有人为了恐吓警告她而刻意为之,那么又会是谁?
她想不到答案,只好说了声“谢谢”。
容烨当然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说是小孩子恶作剧,只不过是不想她太害怕,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偶尔还会揷进一两则笑话,曹婉婷就只是听着,偶尔笑一笑。
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煲电话粥,以前听闺蜜们聊起和男友煲电话粥的事情,每每总是会被她不齿,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现在,她竟然庆幸,庆幸在这样一个焦躁不安的夜晚,还有位男士愿意跟她煲电话粥排除她心里的恐惧……
他低沉清冽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懒懒的带着磁性,很能安慰人的心,曹婉婷一颗慌乱无依的心终归于平静,并渐渐地感觉到一股困意开始侵蚀她的大脑了……
容烨这边还在聊着,他原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个晚上大概是把他这辈子能跟一个女人聊到的话题都聊完了吧。
略微觉得有些口渴,他抿了一小口红酒润润嗓子,忽然想起方才她提到的那个问题,便说:“曹婉婷,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云海吗?”
话筒里久久没有人回应,容烨皱了皱眉,听见话筒里传来均匀而微弱的呼吸声,不禁莞尔。
她,竟然,睡着了……
默了默,他将电话挂断,唇边浅弧渐渐敛住,两秒后他拨通了凉笙的电话。
过了许久凉笙才接了电话,他皱眉费力地撑开眼皮,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钟指在半夜两点的位置后,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即刻吐槽。
“我的容大少爷,你给别人打电话都不看看时间的么?现在可是凌晨两点!”
容烨才不管这些,径直说道:“凉笙,帮我订一张明早最快飞往b市的航班。”
凉笙一愣,顿时清醒了不少:“b市?你去b市做什么?”
“你别管,总之替我订好机票,我急用。”怕凉笙睡得不清醒,容烨挂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听清楚了,现在就订,立刻!马上!”
……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曹卫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让人把曹伟伦父女俩叫去了正屋。
曹婉婷还没怎么睡醒,昨晚上的事情闹得她整颗心惶惶不安,又跟容烨聊到很晚,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现在,她连走路都还脑子浑浑噩噩的,跨进正屋的门槛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但一进去就愣住了。
只见祖爷爷曹卫国似乎比昨天有精神多了,端坐在大班椅上,身板挺得笔直,手里握着根拐杖,威仪十足,跟昨天床上那个病恹恹的老头儿是截然两个人。
再仔细一看,父亲曹伟伦比她先到一会儿,坐在左手边的红木椅子上,他身侧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陌生中年男子,而小姑婆曹双双就站在祖爷爷身旁,右手边坐着的是大伯曹伟业一家四口。
除了施兆霆之外,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这阵仗自然是叫她起疑:这是要做什么?
她偷偷向父亲曹伟伦投去询问的神色,曹伟伦朝她招招手,说:“婉婷,快来见过你祖爷爷。”
她点点头,端庄地行了个礼:“祖爷爷好。”
祖爷爷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嗯,坐吧。”
坐?坐哪里?
她偷偷又瞅了一眼曹伟伦,他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坐他的身边就行了,曹婉婷便在曹伟伦身边坐下。
曹卫国似乎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也没人提昨晚的事,待她落座了,曹卫国看向一侧说:“郑律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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