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哈简直不敢相信,卡菲希妮的专车,居然被强行拦下了。卡菲希妮把他带到了自己寝车里,库哈把寝车窗户上的所有窗帘都拉上,然后就站在车厢门口守着。
列车前方架起来一粗木架子的障碍物,几名荷枪实弹的裁判所精锐士兵守在那里。十几名穿着咔叽战术马甲,带着黑色头盔跟防毒面具的,端着冲锋枪的士兵出现在餐车里,他们正快速的向卡菲希妮的寝车移动。
“他们真是疯了啊?”卡菲希妮有些赞赏的打量着亚哈,“你看看,你把他们都吓成什么样子了,我真是越来越想得到你了。”
亚哈泰然自若的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荣幸啊,不过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您还是……”
“现在你很需要摆脱那些疯狗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合作一下?”卡菲希妮直接切入正题,“我倒是可以保护你不过,我需要个合适的理由。”
亚哈想一下问:“‘发掘者’这个理由……”
“很难啊,这个头衔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过眼下我倒是有个简单的头衔可以给你。”卡菲希妮很认真的说。
“什么头衔?”亚哈不解的问。
“做我的丈夫,帝国第一公爵。”卡菲希妮平静的说,“他们还没大胆到直接在我头上动土。”
亚哈这时大笑道:“哈哈哈——,形势已经紧迫到这种地步了吗?”
“确实呢,我现在这个神皇的头衔是虚的。”
“那我这个第一公爵不也是虚的吗?”亚哈调侃道,“你是想让我去打击那些人吧,你这么一弄不是把我关进了笼子里吗?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还会让人害怕吗?”
卡菲希妮也释然的笑了一声,“你确实是个有想法的人,不过你若是死了,损失岂不是更大?”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现在已经身处死地了,他们想要我彻底不去碍他们的事儿,会想尽办法搞死我,他们现在手头上的刀子就是裁判所,所以我想借这次机会,先废掉他们的那把刀。”亚哈眼神变得阴险起来,“不知道,这个忙您是否能帮我?”
卡菲希妮明白了亚哈的意思,她转头对库哈说,“库哈,车上带了多少自家的人?”
库哈转过头狡黠的抿了一下舌头,“除了那几只裸猴子全是。”
“把那些讨人嫌的全给我抓起来,还有外面那些,我今天要先去一个地方讨逆。”卡菲希妮眼神变得冷峻起来。
库哈走到办公桌前的电话前,抓起电话,“动手,把那些讨厌的裸猴子全抓起来。”
餐车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哐当”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撞开寝车的门,倒在地上。他爬起来起来,拿枪对着前方,枪口正好指着卡菲希妮。
“护驾——”库哈一把扑上去,把那士兵死死的按住,夺下他手中的枪。
“哒哒哒——”车外传来一阵枪响。那个被库哈抓住的士兵,从防毒面具下发出沉闷的声音,“搞错了,搞错了,我们是裁判所的强击兵……”
卡菲希妮冷笑着看着那个士兵,亚哈背对着那个士兵脸上也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入夜,亚哈继续躲在卡菲希妮的寝车里。一条帷幔把寝车分开,一边是床跟亚哈,另一边是马卡里维斯跟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
“你在这里吧?”马卡里维斯冲着帷幔喊道,“我知道,你在这里……”
“叫什叫……”卡菲希妮出现在寝车门口,身上洁白的军礼服已经被血染的通红,“你们裁判所了不起啊,敢对神皇举枪相向。”卡菲希妮把手中的一个人头丢到那两个人面前,是罗姆赖的,“这条疯狗,是谁养的?居然改在我面前提那个庶出的贱种,还对我出言不逊。”
马卡里维斯一见罗姆赖的人头,立刻吓得跪趴在地上。一边的中年男子,这时也气的浑身发抖,“上代神皇,是神圣不可侵犯……”
还没等那个人说完,卡菲希妮便上前,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少他么跟我提那个贱种。”
马卡里维斯更是磕头如捣蒜的说,“神皇陛下,全是下属看管不严,才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私拦圣驾的忤逆……”
“闭嘴,这个总长也是你能管得了得?”卡菲希妮指着已经倒下的尸体说,“给你个机会,回去给老娘整明白,你们到底是听谁的。是那些老头子,还是我的。”
马卡里维斯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按照帝国宪法,裁判所是由神皇直接管辖,因上代神皇不能理政,交由元老院代管……”
“现在老娘是神皇了,你们也该清楚现在谁说了算了吧。”卡菲希妮一脚揣在马卡里维斯身上,“今天,你们这些看门的私拦我的专车,还在我的专车上大打出手,是你的意思还是元老院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属下完全不知情……”马卡里维斯话锋一转指着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说,“全是他,全是他搞的鬼,他一直对自己的地位不满意,一味地只知道逢迎巴结元老院,想提升自己的地位,不惜公器私用,利用裁判所打击异己,制造冤案,徇私枉法,无法无天……”
“这个不干正事儿的已经被我正法了,听你的意思你一直对他很不满?”
“他已经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了,裁判所上上下下凡是敢反对他的都被他整的很惨,大家只能在他面前,夹起尾巴做人,原本的议事堂也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各个长老跟议事员……”
“好啦,听你说的,你还有点良心啊。裁判所现在归你了,你回去后彻底的给老娘搞清楚,到底该听谁的。”卡菲希妮冷冷的对他说。
马卡里维斯使劲的点着头,“了解了……”
“还有——”卡菲希妮指着那具尸体,“他那么多大逆不道的罪行,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了?按帝国律该怎么处置?”
“枭首示众……”马卡里维斯说,“应该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皇都正门,并附上他的罪状昭示天下——”
卡菲希妮蹲下看着马卡里维斯的眼睛,“这件事也给我办的好看点。你说他这么罪大恶极,就没有党羽啥的?背后没有什么后台?”
马卡里维斯这时结巴起来,“这个属下确实不知。”
“那就这样吧,今天也杀了不少了,总不能把你手底下的人都杀光了,让你当光杆司令吧?”卡菲希妮脱下血染红的手套,丢在他面前。
“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枪声。
亚哈扑到窗边,看见一排兽人正举着大口径步枪,指着一排拿绳子串起来的裁判所的人员,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很熟悉——是约瑟。
“砰砰砰——”一阵排枪之后,满地的碎肉。
“这下你满意了吧,”卡菲希妮拉开帷幔,“你说的这把刀已经废了。”
亚哈看着抱着罗姆赖的头,拖着尸体踉跄的往外走的马卡里维斯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的手段也很高吗,弄死一把手,提拔二把手,故意挑拨他们之间的信任,裁判所这一天就给解决了,也太快了。”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卡菲希妮狡黠的一笑。
“砰砰砰——”外面又传来一阵枪声,亚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你这下是把那些,老头子的屎都吓出来了。”
“不把他们的屎吓出来,我以后赦免了你,你也不得安生不是?”卡菲希妮,从床头柜拿出一个镶金边黑檀木的信符,“这是一点诚意,以后合作愉快。”
亚哈结果那枚信符,仔细的打量着,最高等级的VIP信符是纯黑檀木的,这个镶着金边。
“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商馆就行,那些长毛的不听话,那些不长毛的可不敢不听。”卡菲希妮解开领口的扣子,“我那些子民都是很质朴跟实诚的。”
亚哈赶紧退了出去,把帷幔拉上。“帮我到外面去叫一下库哈……”噗,衣服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亚哈来到车外,问一个值守的兽人,“库哈在哪里?”兽人看了亚哈一眼,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一脸恭敬的,咧开嘴漏出下颚那俩长长尖牙的齿根,“哈哈哈——,库哈大人在监督行刑,您稍等,我去给您叫一下。”
不一会儿库哈被带了过了。
“卡菲希妮找你。”亚哈对库哈说。
库哈赶忙上车,亚哈则百无聊赖的在外面游荡起来。车顶的探照灯正照着那座还在冒烟的旧城堡,当把那些碍事儿的裁判所强击兵,全抓起来后,卡菲希妮便下令火车调头直接杀向了这里,然后亲在带着十几名亲兵,押着那些被捉的士兵,进了城堡。不一会儿,装甲列车上的火炮就开始炮轰了城堡,随车而来的近百名兽人也“呜呀呀”地咆哮着冲进了城堡。
真是雷厉风行啊,亚哈看着又一批被从城堡里押出来的人员,觉得自己太小看这个十几岁的少女了,这手段完全是个老辣的阴险的政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时刻准备着等待对手疏忽的那一刻,痛下杀手。
清晨火车再度出发,马卡里维斯带着几百名裁判所的人跪在铁路沿线恭送。亚哈正跟卡菲希妮在餐车共享早餐。
“艾米莉亚现在在南方,她跟卡列洛夫结婚了。”卡菲希妮,用勺子从盘中晶莹凝白的藤根面包粉冻剜了一块,“你不去看一下?皇都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不少啊。”樱桃小嘴含住那盛着微微颤动的冻块勺头。
“不了,她现在是别人的女人,况且卡列洛夫也算是我的教兄,还是算了吧。”亚哈手里依然是一块面包,面前一碗林果糊。
“你知道埃布西斯现在怎么样了吗?”卡菲希妮又问,“你帮他摆脱了危险,他知道你回来,他会怎么帮你?”
“他不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他现在一定为赫尔默特马首是瞻,毕竟那次他也是运气好,全员老院上上下下都反对他,他就算当时坐稳了那把椅子,日后迟早还是要被拉下来,他若是想坐稳那把椅子,只能跟赫尔默特沆瀣一气了。”亚哈吐槽道,“你指望我帮你拉拢他是别想了。”
“这么说,你现在是废物一个?”卡菲希妮放下手中的勺子。
亚哈点点头说,“是,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卡菲希妮平静的用餐巾擦着手,看着一脸认真的亚哈,“皇都的局势你怎么看?”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能当上上神皇,倒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怎么说?”
“五个候选人中,有资格坐那把椅子的就你跟卡璐璐,卡璐璐压根不想当,你也不想当,但是最后你还是当了,说明情势所迫,你不当不行了。”亚哈笑着说,“安吉莉卡一个野丫头,纯粹的傀儡。乌萨玛,北方跟南方新兴势力的代表,她犯了那些老顽固的忌讳。艾米莉亚,唉——烂泥扶不上墙,不能指望。卡璐璐有的是办法脱身,而你吗,啧——”
“我怎么了?”
“你若是不想当,一开始把那个证明扔了就行,但你还是来了,说明你必须保证,新任神皇有偏向你的执政方针。既然她们都不可靠,你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亚哈说,“高原一直在给帝国输血,也到了极限了……”
卡菲希妮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亚哈倒了一杯茶,“你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亚哈端起那杯茶喝了下去,“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我能做的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至于那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有能者去办吧。”
卡菲希妮轻笑了一声,“呵呵呵呵,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第二天中午列车驶入哈德斯堡的火车站,车站人山人海全是接待的人群,亚哈在一名兽人的陪同下,从最后面的车厢下车,消失在人群之中。
亚哈按照坎贝尔的指示,来到上次跟斯诺等待接头的那个麻沙馆。一进门他就看到靠窗的位子有张熟悉的面孔,是拉缪,她居然也喝麻沙吸嗨了,像喝醉了酒一样坐在椅子上,昂着头嘴角挂着涎水,还他么翻上了白眼,一脸傻样的笑着。
亚哈一脸无奈的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先生,你需要点什么?”女服务员过来。
“一大杯水……”亚哈突然改口,“不,要两杯,杯子越大越好。”
服务员下去,亚哈有些生气跟无奈的看着已经开始时不时抽搐的拉缪。
水端上来了,亚哈看着托盘中的杯中的水,再看右手托着盘底,左手扶着盘子,一脸平静的女服务员,他讪笑道,“这里面不会也加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