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法贴是找不到了。”
“不。”张易竟然一笑。“我怀疑法贴是在卢仲鸣手里。”
“何以见得?”
张易见鲁恩并不问卢仲鸣是谁?脸上微有些诧异,但并不妨碍他继续说下去。“卢仲鸣是我的的竞争对手,当初为了和我争这本法贴,他对我怀恨在心。”
“你怀疑是他策划了这起偷盗案?”
“是这样的,因为我家被窃后没几天我见到他,他一副骄傲满足的表情,告诉我他看到了一本新字贴,我问他是不是那本我和他争得如火如荼的《无相法师法贴》,他微微一笑,说世上怎么会有两本一模一样的法贴。”
“也许他的那本是赝品,我听说有人仿作的画连画家本人都分辨不出来。”
“不,那你是不了解卢仲鸣,他对书画上的鉴定,似乎还高过我一筹,若他看到的不是《无相法师法贴》真迹,他是不会那么得意的。”
“那你可以另行策划一起盗窃案,把法贴从卢仲鸣那里偷回来。”
“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如果我这么做,那我岂不是太窝囊了,从别人手里偷回属于我的合法财产,既便我能够把法贴弄回来,那卢仲鸣见了我,仍会很得意,我只是想追回自己的财物罢了。”
“我估计是你没有把法贴弄出来。”鲁恩微笑。
张易的脸上居然会出现惭愧的神色,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做正当生意的,这种鸡鸣狗盗的活儿,还真不是我的擅长。”
“那么,你来找我的原因,是把我当成一条猎狗,去追远在陷阱里的一块肉了。”
“如果事好办,我就没必要来找你了,如果你认为不好办,那……”
鲁恩冷冰冰地道:“我向来不认为有什么事情‘不好办’,——只不过这件事情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去办而已。”
张易笑了:“我相信这件事足能引起你的兴趣,我给的价钱是全上海最高的。”
“那么,你是真的如此珍爱那本法贴,纵然它会给你带来不幸。”
张易叹口气:“我是这样的人,只要是我喜欢的,带来不幸也好,带来幸运也罢,我都认命了,纵然象法贴以前的主人一样惨遭横祸,不得不放弃法贴,那也是我愿意的,现在,我只是不服输。”
“我明白了,你确定法贴是在卢仲鸣家里?”
“我确定。”但随即他看起来又有些不安。“种种迹象表明,法贴是在他家里,我收买的人出来报告说确实听他说过得到了一本法贴,另一个人说在他书房里见过《无相法师法贴》,我并没有亲眼见过。”
“这么说,法贴是否真在卢仲鸣家里还不一定,是这样吗?”
张易停顿了一刻,终于说:“是这样的。”
书法家张易家失窃案子是冷泉警探责办的,他对鲁恩说:“张易家失窃,是的,这个案子是我责办的,有10个月了,张易的法贴,一直没见着,真滑稽,有人拿三万块钱买一本字贴。”
“那么法贴那里去了,你们没有给出解释吗?”
冷泉摇摇头,“我怀疑女仆的男朋友林文把法贴出卖了,把钱藏了起来,但是他是女仆的男朋友,又没有父母亲朋,女仆一直在警察局掌控中,她不可能知道,林文是把字贴卖了还是藏了起来,只有林文自己知道,但现在……。”
鲁恩叹口气:“只有林文知道法贴在哪里?但是他已经死了,女仆关咏月是他最亲近的人,被关在监牢里,法贴真就象是张易说的,谁得着了就会遇见不幸。”
“我倒希望如此,那样我们就不用找,法贴自己就会出来了。”
“也许有人把它当作没有用的东西,随手扔到了垃圾堆里,或者我们应该查看各地的旧书摊,说不定法贴就夹在里面,等着人花几角零钱买它。”
“不应该是这样吧,林文是个有文化的人,从他们分赃中他提出要法贴,可以看出,他应该知道法贴的价值。”
“我想见见女仆关咏月。”鲁恩说。
关咏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相貌颇为清秀,提起林文来,她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平:“好了他死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那么林文最可能把出卖赃物换来的钱用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赌场里豪赌,酒馆里滥醉,还有妓院里充大方,他的钱还能用到哪个地方?”
“小姐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要和他交往吗?”
“有一阵子,他似乎改好了,说要找工作做,本来说好干完这一票,手里存了钱,就不在做了,真是不走运,在这最后一票上翻了船。”
“林文是为你们的未来打算过,他都说了什么?”
“他只说结婚后如何如何,然后便是这票买卖,是他指定我来张易家打探,我进入张易家做工以后,他又让我探看那本字贴,但那本字贴张易保存得很严密,要开好几道锁才能拿出来,我只是听张易说过,从来都没有走近过,我把情况和林文说了以后,他便邀了两个人,一起潜入到张家,拿走了字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