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棚中,除了三个零散的客人外。(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右边一群人最为显眼,这群人穿着比较整齐,个别人身边还倚有武器兵刃。
在棚中占了四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围坐了三位女子。
两位女子背身而坐,只见背影纤秀,看不见容貌模样。
对面而坐一位红衣女子,身姿笔直,面如满月,妩媚中透出一股英气。
郑松泰与其他士族子弟到来后,牛鸣声与脚步声纷沓杂乱。
红衣女子目不斜视,手端一杯清茶,偶尔与同桌女伴说两句话,姿态优雅。
另外三桌全是男子,见他们来时,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眼神,各自默默的喝着茶。
人数虽多,一片安静,显得极有规矩。
从服装和神色间能判断出是三位女子的属从。
郑松泰扫视了一凡,抬脚便走了棚内,眼光一转间,忽然发现这群男子中一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身穿一件圆领的青衫,肤如凝脂,凤目丹唇,身材单薄削瘦.一直低头坐于一群男子中间喝茶,身上长袍破旧而干净,乌发素颜,便仿如珠玉置于瓦石之间,十分抢眼。
“貌比潘安、看杀卫阶。
”
郑松泰不由自主的评价道,身边一位朱姓大族子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大声呼道:
“这小子的脸好白啊。
都说前燕的白奴慕容冲貌胜美女,不过大家从来没见过,想来也白不过眼前这小子。
”
朱姓子弟的叫声引得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都集中过去,一时间、士族子弟们指手划脚,纷纷评说。
郑松泰素来自负文才与长相,性情轻狂,兼喜欢男色。
见了如此美貌青年。
忍不住说道:
“如此美貌的人儿,不如跟与本公子回府快活,岂用受这挑夫风吹日晒之苦。
”
一直低头喝茶的青年男子可能感受到众人的眼光,缓缓的抬起了头。
凝目间、凤目中眸色如黑暗中的宝石,熠熠发光。
打了众人一眼,又缓缓的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眼神空洞呆滞,不甚灵活。
“青天白日之下,如此污秽浪语,岂如禽兽何异?”
一声清脆的女子声音断喝道。
众士族子弟循声望去,只见红衣女子腾的站起身来,面色赤红,秀目中冒着怒火,正在瞪着他们。
“圣人云,食色者,性也。
在下等只是见美而忘形,嘴上说说而已,小娘子何必嗔斥在下呢。
”
郑松泰平时喜欢卖弄文才,现在找到卖弄的机会,马上笑眯眯的解释道,身边的众大族子弟一片附和之声。
红衣女子满月般的面上,怒意更涨,纤手一张,棚内突然风声四起,一柄如意蝴蝶刃自虚空中凝炼而出,现在手中。
旁边三张桌子上的男子唰的全部站立,身边有兵刃的,马上操刀在手,没有兵刃者,怒目而向,祥和的茶棚内顿时煞气流溢,只差红衣女子一声令下。
巴蜀之地,人口胡汉混居,兼之地方上大族各自养兵自重,乡野间匪患流寇甚多,所以民风极为强悍粗犷。
一言不和,拔刀相向者常见。
茶棚掌柜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来隔在两伙人中间,摇手道:
“天气干燥,大家莫要动了肝火,伤了和气,喝茶喝茶。
”
“师姐,算了吧,何必与此等浪荡俗子一般见识。
”
一直背对着茶棚的黑衣女子站起身来,头也未回,淡淡的说道。
“要得,要得。
”
红衣女子好似对黑衣女子甚是依从,依言收起了手中的如意蝴蝶刃。
其他随行男子狠狠瞪了士族子弟们两眼,各自又坐了回去,茶棚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松淡了下来。
郑松泰等士族子弟正在惊惧之中,闻言皆暗自松了一口气,正欲张口说些什么,挣挣脸面。
黑衣女子说道;
“与几只臭虫同棚而坐,如处鲍鱼之肆,这茶也不怎么香了,师姐我们走吧。
“
说着移步走出茶棚,自始至终,以眼观鼻,目不斜视。
没有看郑松泰等人一眼,站在棚外凝望远方古道,一付恬静如兰的感觉。
红衣女子随后也跟了出去,其余男子纷纷挑起在地面上的各种担子,挑起各种用品,走出茶棚。
美貌的青年男子经过郑松泰等人身边时,望了望诸位大族子弟。
凤目微启,眼角间现了些鱼尾纹,好似笑了一笑,眼眸间清彻空灵,多了些灵动之意。
随后低下头跟随众位男子而去。
郑松泰一呆,叹息道:
“如此美貌的人儿,混在这等粗陋的挑夫之中,实在可惜,有谁可识得他们?“
郑松泰身边的诸位士族公子哥儿纷纷找地方坐下,开始议论这群神秘的女子与挑夫的来历,各自相互吹捧,茶棚中又热闹起来。
通往青城山的黄土古道上,卫氏双姝与司马雪带队走在前面,身后的阿呆与众男子挑担随行。
卫子姬恨恨的说道:
“这群可恶的浪荡子,和恒少一般无礼傲慢,恨不得暴打他们一通解解气。
”
卫子怡望了一眼尤自气愤的师姐,淡淡的劝说道:
“恒少道法人傲,道法确是不错。
刚才的浪子荡夫,手无缚鸡之力,烦不胜烦,师父要是知道你与凡夫浪子逞强斗术,定会不喜。
”
身后不远处一名男修笑呵呵的说道:
“小师妹,你有何不知,方才那名为首者,可不是普通的凡夫,他的老父乃是益州城中的郑方。
”
卫子姬奇道:
“适才浪子身上没有丝毫道法,郑方如何不管?”
“据私下传闻,此子名唤郑松泰,以放荡不孝闻名益州,家中妻妾成群,据说还蓄有二名娈童,今天他见到阿呆美貌,想是动了龙阳之好的念头。
”
身近的一群修士纷纷大笑起来,一起扭头去看阿呆。
只见阿呆低了头,双手努力撑着肩上的扁担,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默默跟随大家前行。
卫子姬看了两眼阿呆,忽地走上近前,提起阿呆担子中的一袋粮食,说道:
“阿呆莫怕,谁敢欺负你,我一定揍他。
”
身边的男修们纷纷出声,说卫师姐你有些偏心,为什么只帮阿呆担东西,不帮我们也担一些,莫非也看上他脸白美貌。
司马雪在一边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只闻一片蜀语,唯有卫氏双姝说话时才能听清两句。
便向卫子怡问道:
“卫姐姐,恒少是谁?”
卫子怡展颜一笑,答道:
“说来事巧,前年元宵节时,我与师姐去建康闲逛,恰巧遇到恒少,几句言语不和,便打了起来,也在那时认识的高道长。
”
司马雪板着手指算了算,叫道:
“那年我刚刚到师父药铺中学医,可惜没能和姐姐熟识,恒少好象很可恶的样子?”
卫子怡莞尔一笑,说道:
“一个眼过于顶的胖子,说话时,从不正眼看你,好象还是个单眼皮,说话腔调和刚才那个荡子差不多,满身是理的可恶样子。
不过他的师父是晋室国师王蛮子,道法深不可测,仅仅喝了一声,我们便感觉很难受。
”
司马雪道:
“王蛮子我见过,你说的这个恒少能认王蛮子做师父,想来应当是建康恒氏士族子弟,他们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
”
说话间,众人便已奔上青城山的山路,卫子怡心中惊奇,司马雪竟然认识王蛮子,刚想问明白,确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此时,山侧的林中远远传来数声凄厉的啼声,引得山谷中回声阵阵。
司马雪侧目张望半天,问道:
“卫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在叫?”
卫子怡笑道:
“猿猴的叫声,你一定没见过吧,小猿猴长得非常可爱,有时便到山上宫中讨要吃食。
”
司马雪拍手道:
“真的很可爱么,那我们能不能抓一只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