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登飞目光一侧,扫了一眼赵卫亮,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接着两腮的皱纹隆起,对郑松泰笑道:
“此笛乃蜀地工匠模仿柯亭笛制造,真正制做柯亭笛的竹材取自会稽郡,会稽郡地处江南,天气四季分明,干燥多雨,十年以上的竹材丝纹细腻,色泽黄黑,节节之间大小圆直。
这支笛子竹节短粗,略呈方型,应当是采有蜀地方竹所制。
”
说到此处,原登飞将笛子竖起来,轻轻用手指弹了弹,接着说道:
“一支好的柯亭笛,为了防止干裂,吹奏者每次用完以后,皆会用湿棉布将笛壁上的水汽擦干,然后将棉条插在笛中,称为‘笛胆’。
至于在下笛艺如何,待日后有机会亲近府中小姐芳泽时,自然会请她评品笛艺。
”
赵卫亮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伸舌头舔了舔,感觉嘴中发酸,待看了看原登飞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分信心,自已长相可比原登飞英俊多了。
这时又听原登飞说道:
“蜀绸乃蜀地数千年传下来的行业。
汉朝时、便人人传唱‘“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到三国时,蜀相孔明更是大力支持种桑,以蜀绸做为主要营利物资,交换军队所需物资。
在下曾在官府任过数年‘浊’官,出访过胡人燕国等地,夷狄王公皇族们都以穿丝绸为荣。
”
郑松泰先将赵卫亮与原登飞的情况告诉姐姐郑静,郑静翘着兰花指,呷着婢女沏好的清茶,头也未抬,说道:
“让父亲做主吧,对我来说,只要是个男人就成。
”
郑方在听完郑松泰的介绍后,说道:
“明日、待我试一试他们各自的武力道法,再做决定。
”
心中确拿定主意,只要原登飞不聋不瞎,就招原登飞为婿。
郑松泰与郑方实在顽劣,名声在益州逆风臭二十里,当地人稍加打听,避之不及。
原登飞身为外乡人,更方便自已掌控。
半月后,原登飞入赘郑家,做了郑家的上门女婿。
郑方圈定了一些亲信,在府中悄悄的把喜事办了。
宾客散尽之后,原登飞由郑府的仆人引导着进了洞房。
关上门后,发现郑静未穿嫁衣,穿套丝绸绿色裙襦,懒散的坐在房中案边,见原登飞进房,柳眉一挑,说道:
“姓原的,你既然入赘郑家,日后一切便要听我摆布,哄得老娘高兴了,也许赏你碗洗脚水喝。
”
原登飞心中一动,念起万里之外的北荒之地,也有一位自称老娘的女子,不过那位老娘道法凌厉,杀气冲天,每逢见之,心在打鼓、腿必打颤,背后出冷汗。
眼前这位老娘,只不过是倚仗父辈权势的刁蛮女子而已。
洞房中曾刻意整理过,喜气逼人。
摇曳不定的烛火下,郑静面若桃花,灵蛇髻轻轻晃动,若是身材再高上几寸,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
原登飞清了清嗓子,两腮堆起皱纹,笑道:
“实在人说实在话,在下一个外乡人,承蒙小姐不弃,现在来到郑府,以后一切当然在听从小姐吩咐了。
”
郑静撇了他一眼,兰花指一挑,指着院外说:
“外面厢房有间屋子,我让下人收拾过了,你以后便住在那里吧,没经过我的召唤,不得进新房中来,听明白没有?”
原登飞面色一愕,目光交烁,稍顷、两腮的皱纹堆起,笑道:
“一切听小姐吩咐,只盼小姐早日召唤在下。
”
郑静面色不屑,低下头去,挥了挥手,说道:
“出去吧,有事自会唤你。
”
原登飞自介在官府中曾任过“浊”官,办事能力果然干练,事无巨细,总会处理的头头是道。
初期时,郑方对其并不放心,数次在钱财上故意露出破绽,便原登飞总会清清楚楚的将过手的钱财理清,一一禀报郑方,每日早起暮色,问安话别,嘘寒问暖。
郑松泰伤势痊愈以后,很少出府游玩,只是呆在府中下棋饮酒,与两名娈童狎乐。
郑松泰受伤以后,郑方欲将两名娈童赶走,郑方死活不让,说道;命根子被阄切没了,妻妾留着没用,娈童必须留下,所谓龙阳之好、其实谁日谁都一样,都是享受!
原登飞对郑松泰更为恭敬,每与郑松泰相逢,总会聊些天南地北的秘闻,见识广博,令自付才子的郑松泰也另眼相看,生出点点崇拜感觉。
每当原登飞办事得力,郑方总有一些赏赐。
原登飞总会赠与郑府中贫苦佃户与奴婢,盛饭的厨娘都会特意给原登飞碗里加两块肉。
时光轮转,日起日落,不知不觉中,已两月有余,夏天慢慢来临了。
青城山、云渺宫中,卫子怡每日做完早课后,定给高恩华与司马雪送来清水洗漱。
司马雪怕卫子怡发现她懒床晚起,每次都虚伪而痛苦的在闻到云渺宫晨钟时起床修行。
这日、卫子怡走后,司马雪嘟着嘴,央求道:
“道长大叔,明儿你让卫姐姐晚点来,好不好?”
高恩华呵呵一笑,说道:
“早起床很好啊,公主脸色现在越发水灵,太玄诀也修到空之境界下层,很快便会超过你师兄王存忠。
”
司马雪问道:
“道长大叔,你说王师兄会不会欺负绿萝姑娘?”
高恩华与司马雪奔赴青城山前,让绿萝至东海凤鸣堡寻王存忠落脚避祸。
四妾公听人传闻,说吴郡至凤鸣堡之间的一段路程,最近有大量燕军正在攻城掠地,绿萝目前道法所限,不能御剑,只得步行,也不知是否平安到达。
高恩华笑道:
“绿萝道法普通,应付普通流寇不成问题,加之人比较机灵,应当能顺利与存忠汇合,以王存忠的性情,若会欺负绿萝,那小羊也改吃肉了。
”
司马雪道:
“道长大叔,你说世间为何处处烽烟四起,战乱不止呢?”
高恩华面上,浮现出招牌式微笑。
答道:
“世间没有绝对威权时,许多人便会对权力产生强烈**。
比如、晋室原本很平静,但孝武帝驾崩后,等于林中没了大老虎,司马元显这只小老虎想称霸山林,王、谢、恒、庾等士族还有荆州殷仲堪等人一定不服。
大家之间,便会通过战争,来选出绝对的威权,在战乱过程中,普通百姓只能是陪葬品。
”
司马雪眨巴着眼想了一会,说道:
“以前我常常责怪父皇醒日无多,不理朝政,看来我错怪他了,至少他在世时,晋室还算太平。
”
高恩华笑道:
“公主其实没错怪你父皇,他若不终日醉酒,便不会离奇驾崩。
普通人发怒,最多咒天骂地,一个将军发怒,便会血流成河,一位帝王若是发怒,则会伏尸百万。
竹林七贤中的刘伶天天醉酒,最多落个酒鬼的名声,若是帝王天天醒日无多,不思朝政,等于太阿倒持,授柄他人,天下子民会跟着一起遭罪。
”
司马雪怒道:
“只怪司马元显那毛头小子,野心太小,还天天派人追拿我,恨不得抓住他,痛打他一顿。
”
高恩华心中一动,司马雪现在也仅仅只想痛打司马元显一顿,说明她内心对司马父子还没有绝对的仇恨,而司马元显派来之人,从不对司马雪痛下杀手,显然留有余地,两者之间的皇族亲情,还没有完全情断恩绝。
“没了司马元显,还会有其他人想称王称帝。
公主现在若不想回宫任司马元显父子摆布,便只有精修太玄诀,只有成为修真强者,才能自保。
”
司马雪“嗯”了一声,心中确在想刚才高恩华说的“太阿倒持,授柄他人”。
心想;道长大叔对我一片赤心,我确对他使着小心眼儿,可要将司马氏数代相传的太阿剑送给高恩华,心中真是颇为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