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从她的脖颈中传导给她四肢,闵若晴身子不由地颤抖,双手也失去力气从盥洗台上缓缓跌落至地面上,万嫣儿却似乎上了瘾般,继续抓着她的脖颈,将她从地面上再拎起来,穿着十寸高跟鞋的脚一下子踹到她的小腿上,将她整个身子抵在台边:“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么可怜,你不是爱允成么?你到说说看,你可以给他什么?”
她想起这个女人便是他的未婚妻,那些恩爱缠绵的瞬间一幕幕地又在她眼前浮现。
她能带给允成什么?若晴的脑子里最后一直回荡着万嫣儿的这句话,15年的时间里,她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时她以为,只要两个人相守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
爱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了质,她需要给他的已经不是爱情!
伴随着门被打开,门口站定的一个高大身影缓缓地朝女卫生间走来。
目标是盥洗台边的两个女人!
他步步坚定,眼神丝毫没有遗漏那个只剩下浑身颤抖的闵若晴。
闵若晴没有反抗地半扒在盥洗台边,听到声响,她只是略微的抬眼看着走向自己的高大身影。
她以为是项允承,每次她痛苦之时都会及时出现在她眼前的男子,可模糊的视线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雅宁静的脸,以及隐藏在亮黑色眼镜后面浮光流影般的漂亮眸子。
万嫣儿瞧了眼正坦然走进女卫生间的男人,描画着亮紫色眼晴顿然飞扬起无比的惊讶,以至于忘记自己现在的举止姿态有多么的骄横跋扈。
箫穆宇没有看万嫣儿诧异过度的脸,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自是有人会善后,他现在只需要带走那个醉了酒只会惹事不会自卫的女人。
他伸出纤长的指尖,先是掠开挡在若晴脸上的发丝,因为被水浸湿,她的小脸儿呈现一片惨白,下唇因为长时间的自残已经渗出淡淡的血丝。
她的状态还不是一般的糟糕,箫穆宇看着她满目悲凉的回望着自己,好像不太懂她心里的想法,既然能像只小刺猬竖起尖锐的刺,就该有善后的自觉,她显然是一只被酒精控制的小动物,只会发出痛苦的悲鸣。
万嫣儿被箫穆宇的一番举动震惊的不知所措,当她看到箫穆宇伸出那只纤长的指尖拂开盥洗台上肮脏的闵若晴之时,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个尊贵到让所有人巴不得伏在他脚边的男人竟然会伸出他高贵而干净的指尖去可怜一只乞丐?
“万小姐,您还要继续做这种降低自己身份的举动么?”箫穆宇收回视线,雅静的眸底微微流动起质疑的眼神。
万嫣儿顿觉脸上火烧般的灼烫,那种感觉比闵若晴那一巴掌扇在脸上还要难堪。
她松开手的同时,发觉到五个指尖里正嵌着带血的肉,没敢确认便将手放到身后,凌乱地朝箫穆宇笑笑。
箫穆宇眼角的余光瞟过她慌张的脸色,以及那只粘满了鲜血的指尖,他上前一步及时接住从盥洗台上滑下的小刺猬,她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防护的本事,连站都站不起来,只是在感觉到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小身子时,又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伸出手臂环紧男人的腰。
万嫣儿看着她一身黏湿地贴在箫穆宇的身上,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露出嫌恶的表情。
许是因为使尽力气重新扯痛了后颈的伤口,闵若晴躲在他怀中的小嘴巴拼命的倒抽冷气,昵濡着叫嚷:“疼!好疼!我好像让奶牛给咬到了!”
她伸手想要去碰传来疼痛的伤口,却被箫穆宇的大手制止,透过薄薄的镜片,箫穆宇的视网膜从她白晳脖颈上看到五个深陷下去的指甲沟,皮肤周围已经红肿,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脖颈往下流入她白色T恤里。
箫穆宇一只手按住她不安扭动的小脑袋,另一只手从衣袋内掏出一只洁净的手帕按压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动作优雅不失冒然,尽管他现在正环抱着一个女人,但绝不会让人联想到暧昧这个词。
万嫣儿将自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她还是有些懊恼的,原本她也就是看到刚才闵若晴钩引允成的一幕想要好好教训她一下,但一想到项允承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就失去了姿态。
只是她更没有想到,箫穆宇也会出现在这里。
万嫣儿甩了下酒红色的波浪卷发,艳丽的眸子落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事态发展的项允承,他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去,在看到万嫣儿投来的求援目光时,冷冷地别过脸,准备离开。
“项总!”箫穆宇这时已经抱起闵若晴走到门口,他卓然挺拔的身姿站在项允承的眼前,嘴角微微扬起礼貌而温和的笑容:“对于喝醉酒的人失态我想您不会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