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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他现在只剩艳羡(1 / 1)

说来也是怪,当两个小家伙大摇大摆的进了燕王府以后,一路上几乎都没有碰到过什么府里的巡逻亲卫兵,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下人,清静的就好像这里无人居住一样,这倒是省了两个小家伙不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潜藏进去的一番功夫,索性光明正大的就跟回了自家似的,想昂首挺胸阔步走,就这么昂首挺胸阔步走。

其实两个小家伙并不知道的,这并非是因为燕王府无人,而是因为今晚燕王府的人,都被聚集到了前院的大堂周边,以及大堂内部。

大堂的周边自然是重兵在外把守,由于调集了府内上下差不多所有的亲卫,所以说,几乎是把整个大堂围的密不透风,里三层外三层的,阵势尤大。

而在大堂的内部,都是府里能调的都调来的丫鬟婆子,在伺候着今晚的筵席。

说到是筵席,其实也不算是真的筵席,毕竟上座在位的,只是寥寥无几的三个人。

可若是按照满桌的佳肴珍馐,说不是用来招待贵客的筵席,那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燕王好大的排场,真是让我们夫妻二人,受寵若惊的很呢。偿”

彼时说话的,是一个长着一张圆脸,五官精致可人儿的一位女子,看起年纪来,像是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少女。

然而,少女此番说话的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可人儿,明显透着刻薄和冷薄,尤其是那一双杏仁儿大眼,此刻望着坐在她对面的燕王时,眼里的目光,皆然流露的都是毫不掩饰的怨恨。

“阿珠,不要在王爷面前放肆。”

说这话的人,是与那可人儿女子并肩而坐的一位男子,男子生的男生女相,比及上等姿色的女子,还要丽质几分,虽有些五官有些阴柔了,但始终不缺男子气息,尤其是眉宇间,总是会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英气,尤其是此刻端杯品酒的举手投足间,更显一派豪气干云。

不过男子这话的字面上,似乎有在训斥可人儿女子的意思,然而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训斥的成分,反之,还有种说不出的溺爱意味,夹杂于其中。

说来也是奇了,适才还张牙舞爪,连燕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可人儿女子,现在被男子这样一番不轻不重的呵斥一声后,果然就不开口说话了,遂还将怨恨的目光打从燕王身上收回,开始低眉顺目的,为男子夹起了菜,嘴上还柔顺的劝说,“篱大哥,少喝些酒,伤身的。”

樊篱温柔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放下了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杯,微笑,“我省的。”

看着对面的小两口你侬我侬的画面,燕王此刻的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实际心里面,却是满满的艳羡和苦涩。

曾几何时,他本来也有这样令人羡慕嫉妒的夫妻生活,可是,在后来,却被自己亲手摧毁的彻底。

如今自己形单影只,空只剩下了羡慕别人的份了……真是讽刺。

越是深想,燕楚就越是觉得心里的那些苦涩和悔恨越聚越多,到最后,竟汇成了苦海溪流,挡不住的苦水,开始在周身的四处蔓延,甚至令整个身体里的每根血脉,都尝到了这份难以言喻的苦涩味道。

因为太苦,苦的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苦的全身都要痉.挛了,所以他选择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来将自己灌醉,来将自己麻痹。

站在一旁的秦管家见了燕王独自一人猛灌自己烈酒的样子,虽有心劝阻,可现在到底有贵客在席,是轮不到他这个奴才说话的。

“燕王,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少喝些为妙。”一直与自己的爱妻吴侬软语的那樊篱,忽然抬头,目光清亮的落在了燕王的身上,语气诚恳的劝说道。

旁坐的可人儿女子,阿珠,似乎对自己丈夫的行径有些不高兴了,轻哼了一声,“就算喝死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能让我家小姐复活么,真是可笑。”

“阿珠。”樊篱转眼瞪了自己的爱妻一眼。

阿珠别过头去,眼角有些发红,抿着嘴又不说话了,可面上的委屈之色,到底是没有抑制住。

樊篱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阿珠的一只小手在自己的手里紧拽,脸却又面向了彼方的燕王,“王爷,内人不会说话,还望王爷海涵。”

燕楚有些熏醉的目光游离在桌面上,小两口十指紧扣的双手,神情恍惚的摇了摇头,“阿珠姑娘说的一点不错,又何罪之有呢……。”

说完这话,他还自嘲的笑了起来。

“既然燕王觉得我说的对,那就还请王爷早些放了我们夫妻二人,继续将我们夫妻软禁在燕王府里,您觉得还有什么意思呢,燕王?”看着燕王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本来不打算再说话的阿珠似乎特别的反感,当即就愤怒的拍案而起了,眼睛里却蓄满了眼泪,“我家小姐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我们早就没有了你可以挟持的价值,没有!!”

没想到自己的爱妻会这样的激动,樊篱也是一愣,然后这一次,他选择沉默了,没有像之前一样去阻止,去呵斥。

而拽着自家爱妻的手,越发的紧了几分。

别看他这样的冷静,可谁都不知道,他如今自持的这些冷静下,蕴藏着怎样汹涌的悲愤,和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的怒火。

那被燕王府人人传言着已死的燕王妃不是别人,那可是他的阿姐啊!

他的阿姐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历尽沧桑再度重生,却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谁又能明白,他这个什么内情都知道的,那种想爆发,却只能选择沉默的知情者,又是怎样的痛苦?!

说他不怨,说他不恨燕王么?他比谁都恨,比谁都怨!

可是这又能怎样?真的要亲手结果了燕王?

不,与其做出这种选择,他更愿意看着燕王现在生不如死的样子!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阿姐所谓的生辰和死祭的那一天,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应下燕王的邀请,为的,就是来看燕王是如何痛苦的样子——

一听阿珠提了要走的话题,燕楚砰的一声将自己手中的就被在桌上搁置的掷地有声,满目间的醉意,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不,你们不能走!”

这是他唯一觉得还能和她有关的,活生生的人,所以他绝不能放他们离开,绝不。

“你!”阿珠恼羞成怒的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是个胆小的人,可这么几年跟在樊篱身边的淘洗,见过太多的起起落落和生生死死,她已经迅速的成长了起来,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时刻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唯唯诺诺,且天真淳朴的小丫鬟了。

尤其,三年前得知了小姐的死讯,得知小姐竟然是死在燕王箭下的时候,她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

“秦叔,看来阿珠姑娘和樊军侯已经用好膳了,你就亲自护送他们回南苑罢。”燕楚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揉着抽疼的眉心,头也不回的对身侧的秦管家下达了吩咐。

他不怕阿珠的指责和冷嘲热讽,怕的,就是阿珠会一味的刺激他,逼迫他做出放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决定。

而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多谈,也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和阿珠起争执。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阿珠一直都是雪儿最疼爱最呵护的丫鬟,他怕自己再被阿珠逼迫下去,会忍不住的对阿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而伤害了阿珠的话,他自己也不会好过,也只会越发觉得对不住雪儿。

对不住雪儿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希望,再添上任何一条。

阿珠见到燕王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可是她要说的话还没说完,所以她并不答应要走,比之前更对燕王生出了诸多不满和讨厌。

眼见自己爱妻一副恨不得要将燕王拨皮拆骨的样子,樊篱知道她这是又要对燕王发作了,这让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罢。”在自家爱妻还未发作之前,樊篱当先开口,捏紧了爱妻的手,悄悄的摇头。

毕竟现在是住在燕王府里头,虽然除了南苑之外,其它地方都不能过度走动,可消息这个东西,总是无孔不入的。

所以这些年燕王喜怒无常的暴戾手段,他可是听说了无数。

不管对事还是对人,总是会有个底线,他担心自己这怒意上涌的爱妻终会没头没脑的触及到燕王的底线,到时候,怕真要难以收拾了。

所以他只能劝说自己的爱妻,要适可而止。

阿珠却是犹豫,仍旧很不甘心的用眼狠狠的剜着对面的燕王,“可是我们还没……。”

“好了好了,回吧。”樊篱却是不再给自己爱妻半点的抗议机会,起身强行拉着她就往大堂外走。

猝不及防的阿珠根本还做不得挣扎,人就已经被自家夫婿三步并两步的给拖拽出了大堂。

眼见小两口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望着小两口相携离去的背影,燕楚的眼底,开始无所顾忌的涌现起了浓烈的艳羡和悲伤。

领命去送小两口的秦管家在踏步出去的临行前,瞥了一眼已经在前头大步走出的樊篱的那一双修长双腿,遂,眼角的余光又不着痕迹的扫过了自家王爷桌下那双却是动弹不得的双腿,一声叹息,伴随他深一脚浅一脚的,随之离开了大堂。

就在一年前,办完自己事情的明了大人回来后,就被自家王爷勒令为其樊篱樊军侯医治双腿。

明了大人还是那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德行,刚开始怎么都闹着要去浪荡江湖,最后还是在王爷威逼利诱的双重压迫下,终究是答应了。

由于樊军侯的双腿已经废弃太多年没有动过,本来的旧疾加上日积月累下的宿疾,肌肉和筋脉已经开始坏死,故而,变得十分难以治疗,就算是明了大人这样的一代神医之后,也还是花了快整整一年的时间,加上樊军侯自己努力的复健锻炼,又加之他夫人阿珠每天不辞辛苦的为他做着针灸按摩,最终终于恢复了行走。

是啊,樊军侯如此难治的腿疾最终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下,还是恢复如初了,可偏偏他们王爷的那双并不难治的腿,却是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今年明大人出游列寻药材之际,曾和他秉烛夜谈过一次,谈及的,自然是王爷的身体和双腿。

殷王爷带来的王妃亲自找寻的各类奇药后,明了成功的制作出了解毒丸,也成功为王爷清除了身体里的所有毒素,包括,曾被压制到王爷双腿上的那些余毒。

而由于那些毒素压制到双腿上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大致上,倒是没有对王爷的双腿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侵害。

然,就是这样明明没有任何问题的双腿,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而明大人正说的,便是此症结的解释。

直到现在半年多过去了,秦管家他始终都还记得明达人的那句解释……燕王站不起来的不是双腿,而是心。

身体上的疾病他明了可以医,但心理上的,真是抱歉,他明了如何医术高超,却也是医不了的。

在樊篱阿珠一行离开后,为了保障两人的安全,当然,更多的是防止两人逃离,这原本围绕在大堂外三层里三层的一众亲卫兵,一下子,就七七八八的围绕着这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前院。

原本四个翼的分支亲卫,现在就独独只剩下了右翼一支,还恪守本职的镇守在大堂之外。

要怪就怪这里的动静实在是不小,毕竟又是前院,这大摇大摆进了燕王府的两个小家伙,可不就一眼看到了大堂的一系列情景了么。

“哇,好威武雄壮哦~”

一直躲在堂外转角阴暗处的小桑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被浩浩荡荡的亲卫护在中央的樊篱,忍不住雀跃的双手捧着双颊,做少女花痴状。

一直拉着看着这家伙,小手拉着这家伙衣服的小华离,又忍不住的揉起了眉心。

这花痴到底哪只眼睛看出那人威武了?哪里雄壮了?

根本就比高大点的女人强壮不了多少的好伐?

被亲卫护在中心的樊篱,此时忍不住恶寒了一下,令他出于本能的,警惕性的四下张望了一番。

出了大堂后,虽然阿珠满心还是在愤愤不平刚才和燕王之间的不愉快,但是出来后,大概也是气氛的问题,到底是比之前,脑子要清醒了许多。

视线自然是开始要重新回归到自己夫君身上的。

故而,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夫君刚才那明显的警惕模样,不禁担忧且疑惑的问,“篱大哥,这是怎么了?”

两人成亲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在樊篱面前,阿珠一直是年纪小小的小姑娘,比起爱慕,阿珠更多的也是依赖对方,所以比起其它亲昵的一些称呼,她还是始终未改篱大哥这个偏向亲切的称呼。

樊篱四下梭巡一番,却是未果,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许……我是多心了。”

刚才那惊鸿一现,寒彻入骨的被盯感,让他觉得分外的熟悉。

阿珠满脸疑惑,“嗯?”

樊篱冲她笑了笑,拉过她的双手拢在自己的手里,“入冬了,晚上凉,别多想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阿珠脸上一臊,微微泛起两团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说什么呢……这么多人在这呢……。”

以前喜欢逗弄阿珠的樊篱,现在就算两人成亲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个习性,见她越是害羞,就越是心痒的要去逗弄一下,凑到她的耳边就是一阵轻笑,语气颇为无辜,“怎么了,难道我想抱儿子的心思是见不得人的不成?”

说着这番话,他可没有丝毫压低声音的意思。

所以别说是护着两人的那三支亲卫兵了,就连隔的甚远的小华离和小桑榆,都是听的分明。

虽然因为情景昏暗所以看不见自家笨蛋姐姐现在的模样,可小华离还是很肯定这货必是一副做泫然欲泣少女心碎的状,于是,未免这货真的会哭,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背,难得做次好人。

然而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

他的身边哪里还有那个笨蛋在?

小华离心下咯噔一声,双手又在周围上下摩挲一圈,果然,是没有了那个笨蛋的影子!

“水桑榆——水桑榆——”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小华离此刻也顾不上暴露的危险,大声的喊了两声。

然而这番作为的后果,果不其然不仅仅是没有召回那个突然玩消失的笨蛋,也顿时引起了大堂内外的右翼亲卫的警觉。

甭说是这些看守在外的右翼亲卫,就连堂内的燕楚,也听了个分明。

“阿容。”燕楚又再度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眼睛也不抬一下的低声道。

还留在燕楚身边的花想容,本来百无聊赖的都要打瞌睡了,可堂外突然响起的喊声和自家王爷蓦地响起的提名声,不得不令他立刻精神一振。

“王爷。”精神抖擞的跨前一步到燕王身边,花想容恭敬回话,“是孩子的声音。”

虽然那声音不大,但是以他花想容的内力,还是能顷刻清晰的辨别出,那是一个小孩子的呐喊声。

燕楚其实也听到是孩子的声音,可之所以再让花想容作出准确的复述,那是他怕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所以有了幻听。

不过,有了花想容的准确答案,燕楚又有了新的疑惑,连凑到了嘴边的酒水,都忘了喝,“孩子?怎么可能。”

花想容应是,也一脸的笃定,“是,确实不可能。”

虽然他花想容不是秦管家那样的管事,但是对于专门收集各类人物情报和底细的他来说,入手的第一份资料,当然是自己身边的人,也就是燕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一干人等。

而这些人,不管是男是女,一旦牵涉到了成亲生子,那就等于是离开燕王府。

所以自然的,这王府上,是绝对没有孩子一说的。

“右翼的人已经下去找了?”提及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不在意,甚至是刻意忽视胭脂雪的那个大肚子的燕楚,这些年却频频忍不住的想起。

尤其,今早在添香楼里,偶然一瞥的那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娃,还有那女娃娃抱在手里的一时柔软触感,都令他的思绪,分外不受控制的开始游离起来。

花想容探头往窗户张望了一眼,见到外面几十支火把攒动的光影,复又回首作答,“已经在找了。”

“如果真是个孩子,先别伤了。”燕楚目光幽深了几分,说话的语气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竟是意外的柔和。

不过他的样子和这番话,倒是令花想容愣了一下。

也仅仅只是愣了这么一瞬的光景,花想容目光闪烁的悄悄瞥了一眼燕楚后,就应声退了下去。

出得堂外,看到外面都是右翼亲卫打着火把到处搜索的样子,花想容便招了右翼的伍长过来问话,“可找到了?”

右翼一支,是王爷亲手底下亲自带出来的亲兵里面最精锐的一支,所以花想容问这话时,是很有信心的问,虽是问话,话里却是满满的自信笃定。

没想到右翼的伍长却是丧气的垂下了头,“没,没有。”

花想容眉头无声的蹙了一下。

虽然时间尚短,但是那孩子声音明显离得大堂很近,依照右翼的能力,应该迅速就找到的,现在是却……

伍长不敢看花想容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也被对方的沉默所骇,忙垂首认错,“是属下失职!”

花想容看了这个立刻把全责揽到自己身上的右翼伍长一眼,目露欣慰,遂摆了摆手,“算了,这也不怪你,听那声音,似乎是个很稚嫩的孩子。孩子身子小,容易躲藏,你们不容易找寻,再好好找找吧。”

听到如此理解自己右翼亲卫的一番话,右翼伍长感激的朝花想容一拱手,“是!”

待伍长正要转身这样下去,花想容忙又叫住了他,“对了,王爷吩咐了,若真是个孩子,你们可得仔细些,别伤着了。”

听得这个吩咐的伍长也是一愣,“啊……啊?”

没有人再比他们这群在燕王手底下亲自操刀带出来的兵,更了解燕王是一个怎样的狠角色。

什么冷酷残忍,什么铁血无情,但凡跟残酷二字扯得上边的词汇,无一不适合用在燕王的身上。

在战场上马革裹尸的时候,别说一个孩子,就连老弱妇孺,甚至是襁褓里的幼儿,他们也没少错杀过,尤其是坑杀成千上万的俘虏时,里面的老弱病残和幼小的孩子就更多了。

可那时候,燕王几时又眨过一下眼睛,说过一个不字?

现在燕王却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简直就像是他幻听了。

花想容就知道伍长的反应肯定会是如此,不过伍长的反应却是真的有些过了头,震惊错愕的表情,就好像是不敢相信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令他忍不住的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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