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一早,湛蓝的碧空如洗,清爽宜人。
古丽娅刚刚更名为凤仪宫的宫苑内,宫人们正在清扫着满地地落叶,新运进来的牡丹、杜鹃等被摆放在宫廊下,让林木凋败的宫苑增‘色’不少。
“总算是有个大晴天了,这后宫沉闷了太久,也该有点新鲜的趣事儿了。”
古丽娅坐在梳妆台前,选了一个明‘艳’的宝石蓝发簪,示意宫‘女’给她戴在发髻上,随口问一旁的凤仪宫总管太监。
“葛元,瑶华宫可有什么动静?陛下是否已经把疯癫的宸皇贵妃打入冷宫了?”
“这……皇后娘娘……”
一旁候命的太监葛元,尚未来得及开口把话说明白,一个银装铠甲的男子快如闪电地突然从窗口飞入,高大壮硕的身躯在移动时,如猛虎偷袭般轻巧无声,狰狞的利爪挥出一掌,打散了古丽娅头上刚刚梳理好的发髻……
两个梳妆的宫‘女’被吓得惊叫逃出殿外,葛元看清男子的面容,也忙垂首佝偻着身躯退出去,并带上殿‘门’。
古丽娅浓妆‘艳’抹的脸衬于黑发下,满身俗丽的红衣,惊慌转身,双眸森绿,宛若厉鬼,看清楚男人俊伟的面容,她忍不住尖利咆哮,“无垠,你发得哪‘门’子疯?”
“你说我发疯?你是已经丧心病狂了吧!”无垠狂怒凶煞,揪住她的长发,又猛然打了她一个耳光。
吃痛尖叫地古丽娅躲避不及,被打地歪在了地上。她口齿渗血,忍不住抬手抹了一下,看到指尖鲜红的颜‘色’,却不怒,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可怜的无垠,再打呀!打死我。你大可以为了穆伊浵那个贱~人打死你的表姐。”
无垠不等她爬起来,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阴’冷低沉警告,“以后,再敢对伊浵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会把你大卸八块,丢去‘乱’葬岗喂野狗!”
“不过是个被人玩剩下的贱~人,也值得你这样在乎?她有表姐我对你好吗?”
古丽娅媚‘惑’‘舔’去指尖的血液,趁机攀住他的肩,尖利森白的狼齿媚‘惑’划过他的脖子,嘤咛娇~喘着,戴满宝石戒指的手探入他的铠甲下,沿着他的小腹向下滑动,急切地抚‘弄’。
无垠顿时身体僵硬,翻腾地怒火和‘欲’~火一并涌上来,反而让他一时间沉默下来。
“说话呀,她有这样服‘侍’取悦过你吗?她有在乎过你的感受吗?她有在你生辰时,彻夜陪你狂欢吗?她有在你被太后毒打之后,安慰你吗?她有在月圆之夜,陪你变身成狼,自由自在地在森林深处徜徉奔跑吗?她没有,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这一切的确是你给我的,但我宁愿你不曾存在过!”无垠凝眉隐忍着那股可恶的冲动,拂开她的手。
“呵呵呵……这是怎么了?”古丽娅笑得轻佻娇媚,改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际,利落地给他脱掉铠甲,嗔怒揶揄,“难不成,你要为你的穆伊浵守身如‘玉’?”
无垠愤然将她推趴在那张宽大的凤‘床’上,扯碎她的凤袍。
衣料骤然破碎,声音刺耳‘欲’聋,殿外的葛元和几个宫‘女’不由惊恐颤抖,古丽娅却趴在‘床’上兴奋地嘶吼,她拧动着腰肢###着无垠壮硕的身体。
无垠揪住她的头发,“看看清楚,谁才是恬不知耻的贱~人?谁才是婊~子?”
“无垠,我好想你……求你……”
她拧着脖子要‘吻’他,无垠咬牙按住她的后颈,将她死死按住,却也因为身体的亢奋而粗犷喘息着,没有亲‘吻’,没有温柔的悱恻缠绵,壮硕地腰肢猛然一‘挺’,冲入她体内,发泄着满腔的愤闷。
“无垠,我爱你,无垠……”
“闭嘴!这张‘床’上趟过多少男人,你自己怕是都数不清了吧?嗯?!”
她是他的表姐,是多‘蒙’家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显赫,当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曾因她丰润明‘艳’的脸而动心。
但是,当她说着爱他,却又龌龊地和数不清的男人做出苟且之事,还要宣称自己圣洁无匹,信誓旦旦要当皇后……他还如何喜欢她?
这个‘女’人,的确曾经安慰过他,曾经对他好过,现在,她的灵魂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模糊不清了。
他不想看她承欢身下的样子,狠狠地将地头按在枕头上,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伊浵一尘不染的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伊浵?为什么?!
古丽娅不甘心被按住,她心里清楚,如果换做是穆伊浵,他一定会柔情似水地对她。
思及此,她越是恼恨妒忌,挣扎着从枕头上抬起头,“穆伊浵那个贱~人,也只陪你这种见不得光的孽种在乎。哼哼,我把她‘弄’进冷宫,你再把她带走,岂不是正好顺了你的心意?!”
“你若真想让她失宠,就按照我的办法。”
“哼哼,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少问,也别管,安安分分做你的皇后。”
“无垠……”
“别叫我的名字!”
黄昏,夕阳缱绻留恋着没有被星辰占据的天空,把白云染得红如血。
伊浵端着糕点和水果进入御书房,就见龙椅上俊雅绝伦的男人正按住额角闭目养神,他身着黑‘色’龙袍的身躯斜靠在龙椅上,掩映于恢弘的盘龙浮雕壁画前,霸气凛然,气韵脱俗,宛若天神。
最近总是见他如此愁眉不展,大概是在思考极难解决的问题,却又绞尽脑汁地想不通……
“阿斯兰,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睁开眼睛,视线缠住娇美的她,疲倦烟消云散。“伊浵,你怎么来了?还有一个时辰要用晚膳。”
“你不是还有折子没有处理完么?先吃糕点和水果放松一下,晚膳晚些用。”
她把托盘放在桌案上,见他没有胃口,便绕到椅子后,帮他轻轻地按摩头部和眼睛。
“这样好些了吗?”
他慵懒的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姿势享受她的按摩,“你这双手真巧,会画画,会舞蹈,会做糕点,还会按摩?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不过是做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你却不同,日理万机,政务一堆,一弹指,一句话,就能决定臣民命运几何。用我们世界的俗语来说,是压力山大。阿斯兰,我好怕你会累坏。”
压力山大?好妥帖的比喻。“我这身板可是钢筋铁骨。”他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至少,在‘床’上从没有让你失望过吧?”
“‘色’狼,三句话就绕到这事儿上,哪还有皇帝的样子?!”她娇羞嗔怒,从他手中‘抽’回手,强硬按住他的肩,让他仰靠在龙椅靠背上,又给他按摩眼睛。“到底在为什么事烦心?可以说给我听吗?”
“血族的密探发来消息,他们的军队布阵,正好破解我们的阵法。我让黎格和军师们连番更改了三次,血族也更改了三次,显而易见,在我身边潜伏着血族的人。”
“而且,看样子,这个人已经隐藏很久了。”
“黎格和军师身边也有可能会有血族眼线,也有可能是朝中有人叛国。血族人行踪诡秘,力量强大者,甚至可幻化出羽翼翱翔天空,来往互通情报,轻而易举。”
“你之所以想杀辛明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我怀疑很多人,辛明珠只是其中之一。”
伊浵半开玩笑地问,“包括我吗?”
他睁开微眯地眼睛,玩味瞅着她,“若是血族派穆伊浵这样美丽的密探来朕身边刺探军情,朕甘之如饴,而且,朕还会乖乖地躺下来,任你随便刺探。”
伊浵被他火辣辣地视线看得不自然,用手盖住他邪肆的眼睛,狡黠一笑,“我倒是有个很歪‘门’的法子,可以帮你一把,虽然不一定能抓到这个人,倒是可以唬‘弄’一下那群嗜血怪物。”
“如何做?”
她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嘀嘀咕咕对他道明计划。
“穆伊浵。”
听出他口气严厉,她忙站直,担心地瞅着他,“怎么了?这个法子不好?”
他不语,只是沉声叹了口气。
她可怜的心却因这一声长叹,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大气不敢出。
然后,忽的一阵风掠过鬓边,眼前物影飞移,下一刻,她被压在了龙椅上,眼前俊颜欺下,‘唇’上被霸道而温柔地深沉‘吻’了一记。
她嗔怒握紧粉拳捶他,“哼!原来你刚才故意装不悦是唬我的?!”
“呵呵……你也会被唬住吗?”
别人倒是没这本事,只有他……他的一举一动一眨眼一皱眉都会牵引她敏感的神经。
“这一计,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卑鄙,血族人既然都如此狡猾,用狡猾的法子对付狡猾的敌人,有何不可呢?!”
他‘唇’瓣抵触她的‘唇’瓣,低喃轻语间,宛若轻柔的‘吻’,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袭脊椎,让她身子也随之瘫软。
伊浵从御书房出来,迎风羞赧拍了拍滚烫的脸颊,一想到刚才疯狂地‘激’情,她矛盾地自责来御书房——这根本就是自投罗网,每次来都被他吃干抹净。
一边沿着宫廊走,她忍不住戳自己的脑‘门’,“穆伊浵,你怎么可以这么笨?被他‘吻’一‘吻’就缴械投降了,真是没骨气。”
“宸贵妃娘娘金安。”
听到宫‘女’的请安,她转身,就见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宫‘女’跪在地上。
“何事?”
“奴婢是明昭媛的贴身宫‘女’夏儿,明昭媛让奴婢来通传娘娘,前往牡丹亭一见。”
伊浵俯视着她,敏锐地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两个血红圆点伤口,“夏儿,你脸‘色’不太好。”太古苍白,又战战兢兢,惶恐不安,明显是受惊过度的样子。“你怎么了?我很可怕吗?我吓到你了?”
见伊浵上前,夏儿忙站起身来往后退,“娘娘快去吧,奴婢告退。”
伊浵见她抱住手臂,忙叫住她,“等一下。”
夏儿见她上前来拉住自己的手臂,忙缩手躲避,“娘娘……不要看,娘娘……”
伊浵还是成功地掀起她的衣袖,发现她手臂上尽是星星点点的血‘色’齿痕,“为何你的伤口不能痊愈?你……是人类?”
“奴婢是早先被明昭媛带入宫的——食物。”夏尔话出口,眼泪也委屈地啪嗒啪嗒落下来。“这皇宫里都是狼人,求助也是死路一条,奴婢只能忍着。”
“明昭媛寝宫里还有多少人类?”
“本来有二十个,大都因为被吸血过多死了,现在就剩下五个了。”夏儿见她凝眉不语,忙提醒,“娘娘也是人类,要好好保重。明昭媛听力超凡,隔着好几座宫殿,她都能听到别人的‘交’谈声。”
“原来,她听力如此敏锐?!”伊浵握住夏儿的手拍了拍,“你先回去吧,好好活着,我很快去救你。”
“娘娘……”夏儿忙跪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匆匆奔走。
伊浵身着紫红‘色’锦袍的窈窕身影拾阶而上,裙摆冗长曳地,绮丽惊‘艳’之姿,让已残‘花’凋败的牡丹园赫然一亮。
辛明珠从长凳上起身迎过来,“明珠给娘娘请安。”她解释道,“明珠打扰娘娘了,陛下不允许明珠去瑶华宫面见娘娘,所以,明珠只能约娘娘来这里。”
伊浵见她身上仍是穿着绣着兰‘花’的披风,并没有马上让她起身,“为何你总穿这件披风?昨晚已经被雨水淋湿了,下摆上也‘弄’脏,该清洗了。”
辛明珠脸‘色’微变,忙低下头,躲避她的视线,“明珠喜欢这件披风。”
“稍后我让兰棠再给你送两件新的披风过去。”
“娘娘不必如此,明珠只是因为喜欢这披风上的气息,才总穿这披风。”说完,她慢慢地抬起眼,小心觑了眼伊浵的神情,见她‘波’澜不惊,仍是微笑不改,才暗暗吁了一口气。
伊浵坐下来,才命令她起身。“你如此急切地找我来,可是因为下毒之事查到了罪魁祸首?”
“是皇后。”辛明珠见她还是面‘色’无‘波’,不禁疑‘惑’,“娘娘早就猜到是她了?”
“这后宫内,除了她和太后,还有谁能神通广大地‘弄’倒血族的‘药’,轻功利落地出入瑶华宫?除了她们,谁还会恨我到让我生不如死地地步?”
芸妃,婉妃,妍妃莲贵嫔,静昭容等人,虽说也有妒忌,却还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
伊浵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她利用血族的毒‘药’,也是想嫁祸给你,她大概还在气愤我上次救你的事。”
“娘娘,人善被人欺,难道你不想反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