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勉强钱墨璇,太后和皇帝只得作罢,但侯爷的爵位却是不肯收回,千石俸禄也照发,同时答应不打扰他与老母亲的安宁生活。
回到家中与母亲聊过后,钱墨璇自然信步来到了熟悉的街道……
当拐到正阳街上,漆黑、破败的房屋,整条萧条的正阳街印入眼帘,钱墨璇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奔到昔日花家米油铺子前!
这是怎么回事?钱墨璇的心揪紧!
看样子是着了一场大火,把相邻的几座房都烧着了!
花家米油铺子的铺面烧得前门脸已经只剩下塌下来的木梁……而旁边的铺子更是只剩倒掉的土墙了!
花家人呢?这场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他们都安好吗?
钱墨璇的心乱了,呆呆站在街上无法移动。
“这不是钱把总吗?”街尾酒铺的王老头看到有人站在被火魔肆虐过的花家米油铺前便走过来,认出了这位俊挺的男人,“可有些日子没见到您啦。”能有两个多月了吧?
钱墨璇扫视着与废墟没两样的米油铺子,好半天才缓过神,“老丈……花家……”
“不止花家,这条街上五家铺子都烧毁啦!”王老头指着那些重新修缮过、但仍能看出烟熏过的铺子道,“胡家书铺的伙计半夜里看书睡着了,结果不小心推倒蜡烛烧了书铺子,连带着把隔壁的花家米油铺子、包子铺都给烧了。”王老头摇头叹息道,“惨啊,铺子不但烧毁了,还死了两个人呐。”
钱墨璇喉间一哽,退了一步按住胸口,像被谁狠狠给了一拳似的疼痛和喘不上气!
“花家人……”他声音干涩地开口,却没勇气问下去。
“花家人啊……”王老头啊了一声,“他们暂时搬到对面的华阳街一处民宅里去了。”
华阳街?钱墨璇没有多想,旋身往那条街而去!
王老头看着钱墨璇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不是要等的人呢。”他也转身回去继续看铺子。
钱墨璇到了华阳街,挨家挨户的打听终于问到花家人住在哪里。
来到街上一扇有些破旧的院门前,钱墨璇竟然不敢抬手去敲门。
犹豫了一会儿,钱墨璇轻敲了两下院门,一阵脚步声后,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名有着天仙之貌的纤瘦男子站在门内,普通的灰色布衣穿在他身上都难掩他的亮闪姿容!
“咦?你是那位……那位……”是谁来着?耿如风翻着眼睛努力想着面前这名英挺的男子是谁。
“在下钱墨璇,乌山镇的钱把总。耿兄弟不记得我了吗?”钱墨璇临行前从花无缺那里知道了耿如风这个人。
“哦,对对!你是钱把总,也是钱侯爷!”耿如风凤眼含笑地惊呼出声,“你回来啦!”
“是,我回来了。”钱墨璇的视线落在耿如风身后的小院中,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请问,花老板她……”她可安好?
“钱把总是问无缺姐吗?”耿如风挑眉问。
“是。”钱墨璇点点头,“我去过正阳街,也看到了被烧毁的铺子,你们都还好吧?”
耿如风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敛,我见犹怜的悲伤表情浮上脸。
“钱把总请进来说话。”耿如风让开身子请钱墨璇进门。
钱墨璇迈步进了院子,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也只有两间房。
耿如风把钱墨璇让进一间屋,里面摆设也很简陋。
“现在不同以前了,没有茶水,钱把总喝白水行吗?”耿如风问。
“不必麻烦了。”钱墨璇心底有些急,想知道花无缺和其他花家人怎么样了。“花老板她们在哪儿?”
耿如风背对钱墨璇的身形一顿,然后是慢慢颤动……
“无缺姐她……那天失火,我们都逃了出来,无缺姐却被困在仓库里……结果……”耿如风的声音有着沉痛,肩膀抖动得厉害,还抬手捂住了嘴似在抽泣。
钱墨璇的心一沉,眼中闪过沉痛,双拳在膝头渐渐握紧。
他只不过离开两个月,就发生了这种事……
“赫鹰呢?”钱墨璇吞咽了几次唾液后才开得了口。
那位老丈说死了两个人,难道是赫鹰和花无缺?而且耿如风说花无缺被困在仓库里,如果他没记错,赫鹰就睡在仓库里!
院门又响,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
钱墨璇过于沉浸在悲痛中,没有仔细听外面的声音,只当是花家其他人回来了。
屋门被推开,耿有财、花富山和耿富有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钱墨璇时很是惊讶。
“钱把总……哦不,钱侯爷您回来啦!”花富山出声道。
钱墨璇默默地站起身,走到耿有财面前时他勉强扯起一抹笑,“耿老伯,您不要太伤心……”
耿有财双眼湿润,“谢谢钱把总,哦不!钱侯爷的安慰,小民不伤心……伤心也没用,也回不来了……”
钱墨璇心中一酸,眼角也湿润起来,“花老板葬在何处,钱某想去她的坟前上柱香,也不枉我与花老板相交一场。”
“啊?”耿有财正抹着眼泪,听到钱墨璇问花无缺的坟在哪儿时愣住了。
“钱侯爷,您……”花富山也有些惊愕,“您说什么?”
“我听说那场大火中,花老板不幸……唉。”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咦?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耿家父子三人一脸的迷茫,互相对看之后再看向脸上掩不住悲伤的钱墨璇。
“可是……可是我们家无缺没死啊?”耿有财结巴地道。
没死?钱墨璇眼睛一亮,心中说不出来是何滋味!
“谁没事儿又咒我死!”咣!屋门被踢开,一抹绿影闪了进来,“呸呸呸!哪个再咒我,别说我不客气!”
花无缺叉着要,一脸的气愤!
耿家父子三人连忙让开,把钱墨璇的身形露出来。
花无缺看到钱墨璇时一愣,瞠目结舌地看着有些激动的钱墨璇,“钱……钱把总,您回来了呀?”
钱墨璇两个大步迈到花无缺面前,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嘴唇颤抖了几下后勾起唇角,“是啊,我回来了。”
这是什么乌龙事啊!
“无缺……无缺……”男人干裂的唇间吐着魂牵梦绕的名字。
床畔站着四名身着医褂、头顶纱冠的太医,一个个搓着手却苦着脸,束手无策!
穿着飞鱼服的宦官匆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名手捧锦盒的青衣小内侍。
“四位太医大人,赫连小将军的病情如何啊?”这宦官叫吕赢,侍奉过先皇,现在也是北燕皇帝最信任的宦官之一。
“吕公公。”四名太医拱手施礼,直起身时都是一脸的惶恐。
吕赢看了一眼床上双眼紧闭、大汗淋漓、气色却差得很的赫连鹰,不禁有些急,“你们若是治不好赫连小将军的病,逐出太医院事小,若是害得皇上失去了良将……哼哼,这治起罪来可就不好说了!”
四名太医苦着脸,心想赫连鹰生病明明就是皇上把他关在天牢受了风寒所致,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