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蒹葭。”十殿下不由得冷哼,“林家丫头就这么任由你折腾她的身体?要知道,你是外来的灵魂,强大且充满破坏性,你再这么占据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崩坏的。”
林蒹葭攥着玉簪的手不由得泛起了白色,她眸底尽是愧疚,“我是愧疚小丫头。但是面对你时,我不得不现身,要知道,你满心只渴望着将小丫头抹杀掉吧。抹杀掉了小丫头,我就无法在这个梦境存在,于你也就相当于再也没有任何能威胁到你的存在了。”
“你果真不是一般的聪慧。”十殿下有些可惜到,“若是那林家丫头有你一半的聪慧,孤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谁让她没有呢!”
“哼。”林蒹葭冷哼,“十殿下,你也不用说些虚伪的话,我们谁不知道谁呢。若林丫头真的有我一半的聪慧,你根本就不会让她长这么大的好吗?!”
十殿下食指掩住唇瓣,轻笑到,“知我者,莫过于你林蒹葭了。”
林蒹葭脸色沉凝:“说罢,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将苍放出来?”
“将我那对头放出来?”十殿下反问到,“林蒹葭,你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将诸葛苍放出来,我还能再现身吗,这是不可能的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并不要占据你的身体。我们只想出去。我想带着苍出去,出了这个梦境。”
“不行!”十殿下脸色大变,“你想都别想!”
“我们主动自觉的出了这梦境,不会打搅到你的幸福。”
“不行。”十殿下猛的摇头,“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诸葛苍所期盼的一切,他在梦境里,这个世界自然能自行运转,若是他出了这个梦境,他便是这个梦境中的主宰,那梦境里的一切不都任他宰割了吗?!他想出去,没门!”
“你?”林蒹葭脸色大变,“我们答应你,只要我们出去了,苍定然不会干预梦境中所有的一切。”
“我不信任你们。”十殿下冷笑到,
“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信任我们呢?”林蒹葭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我虽然才进入这个梦境没有多久,但是这里所有的人我都眷恋着,在乎着。所以,你没有必要如此担忧。我相信,不仅是我,苍也是一样,一样希望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幸福的存在着。”
十殿下眸色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他双眸泛红:“信任就能解决一切,世间事,岂会如此简单。”说完,十殿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蒹葭看着空荡荡的纱帘。眸色沉痛,整个人瘫坐在地毯上,双臂环抱着膝盖,头埋入大腿,低泣声开始响起。
……
“怎么回事?葭儿怎么会躺在地毯上的,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守着葭儿,你们一个个都去了哪儿?”赵佳敏看着面容憔悴,惨白毫无血色的林蒹葭,忍不住歇斯底里到。
青衣等人跪了一地,稽首等待着赵佳敏的惩罚。
“敏儿,你先别怒。让华御医先给葭儿看看。我们先出去。别打扰了人家华御医。”
“嗯。”赵佳敏紧咬着下唇,含泪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林蒹葭,身子顺子林若海的力道,半扶半推了出了内室。
林若海将赵佳敏安置在椅子上,转过身,面容严峻到,“主母的话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她是因为太过担心你们的主子,这才发如此大的火。既然我们能放心你们从小伺候在葭儿身边,我们就能信任你们不是玩忽职守的人。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在葭儿身边。”
青衣咬牙跪着上前一步:“老爷,夫人。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起先四个人都是在内室的,可是当夫人的尖叫声唤醒我们时,我们发现我们竟然都在耳房。”
绿衣,紫衣和蓝衣一直点头。
林若海脸色沉凝若墨汁:“你们对自己如何离开内室,如今进入耳房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青衣等人一致摇头。
“你们几个大活人,如何从内室离开,如何走入耳房,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赵佳敏火气更高涨了,“老爷,我不要再听她们的鬼话了,将她们全都反遣回老家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了。”
“夫人,我们真的没有印象。”青衣虽不怕惩罚,但是她怕离开林蒹葭身边。她们从小就和林蒹葭生活在一起,林蒹葭所生活的世界就是她们所了解到的世界,若是真的离开了林蒹葭,她们无法想象未来没有林蒹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林若海抬起手,制止了赵佳敏的话。
赵佳敏咬唇,撇过头去。
“你们的记忆是截止在什么时候的?”林若海并没有如赵佳敏那般全盘否定,而是沉吟继续开口到。
“我在姑娘床头扇扇子。”青衣。
“我在打络子。”绿衣。
“我在煲药。”紫衣。
“我在给姑娘的衣物熏香。”蓝衣。
“你们的记忆都截止在这里,当你们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发现你们人都在耳房,如何进去的并不知道?”
“是的。”说到这里青衣等人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整个外室的气氛顿时间凝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们都起来吧。以往如何,你们照常。”林若海。
“诺!”
看着青衣等人退进了内室,赵佳敏不禁颤抖开口到:“夫君,我们葭儿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到底是何人如此害葭儿呢?”
“葭儿的这一生有我们小心看护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得罪别人,而且以葭儿的性子向来以和为贵,得罪人的事她向来不做。”林若海苦笑,“并且这次伤了葭儿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世外之人。”
“世外之人?”赵佳敏受惊的从座位上坐起,面庞上的肌肉甚至微微扭曲着,“夫君,你开的什么玩笑。我们的葭儿怎么会得罪世外之人呢?那些人向来都不入人世行走的啊。”
“先前有些事我没有跟你说。”林若海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十殿下和葭儿的伤情一模一样。华御医曾在御书房里肯定的开口,十殿下和葭儿的伤情定然是世外之人所伤。”
“那为何上一次华御医不说?”赵佳敏仍旧不愿意接受到。
“那一番话若不是在陛下跟前,且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定然一字不吐。”林若海看得很清明。
“我们到哪儿去找世外之人?”赵佳敏整个人有些痴痴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我们的葭儿还有能痊愈的一天吗?”
林若海看着几近崩溃的赵佳敏,急忙上前揽住赵佳敏,用力拥着,且不停的柔声安抚到,“敏儿,敏儿,别担心。我们的葭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有痊愈的一天的。一天不行,我们守两天,两天不行,我们守三天,三天不行……即使是需要花费我们的一辈子去守候,我们也会甘之如醴的对不对?”
“嗯,我们甘之如醴。”赵佳敏埋在林若海胸膛里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林若海听着赵佳敏绝望的声音,眸底尽是哀伤,但是他的声音却极尽的柔情,“敏儿,你要相信,即使陛下不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也会看在十殿下的情分上,在救下十殿下的同时,将我们的葭儿一同救起。你要相信,世外之人再神秘莫测,他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抵挡得住一个国家的力量。只是陛下不放弃,那么葭儿和十殿下终有一天能醒过来……”
……
“苍儿还是没能找到吗?”乾后冷眸环视了跪满一殿的侍人。
“回娘娘。寻遍了宫里的角角落落,都没能发现十殿下。”
“本宫不信。”乾后的脸上尽是癫狂之意,“本宫不信,本宫的苍儿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见的。如何不见的,你们竟一点都不知道。找,给本宫找。找不出本宫的苍儿,本宫让擎王殿所有的人都给本宫的苍儿陪葬!”
“娘娘,饶命……”
……
“皇后真的这么说的?”乾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眸底尽是不可思议,“迁怒不像是她的性子会做的事情。”
“娘娘一向宽和大度,对此,属下也觉得极为不可思议。不过,属下能理解娘娘的心情。一日之间,太子殿下留书出走,负伤昏迷的十殿下人消失,两位殿下如今生死不知,娘娘承受不住,很正常。”
乾帝眸心微动,他重重吸气吐气,“可找到太子殿下了?”
“我们的人尽数派了出去,还没有人找到太子殿下。”
乾帝的面庞霎时间如庙里的石雕佛像冷硬:“让人沿着玉檀山的方向找去。太子殿下是为了苍儿出走。他也只会朝玉檀山去。”
“诺!”
……
“笃笃笃。”
月色朦胧,一庄户人家的门扉被扣响了。
吱呀一声,门扉被打开了。
“你是谁?”一满头华发的老汉开口到。
“老人家,您好。我是过路的行人,赶路回乡祭祖。因附近没有客栈,所以只好来打搅您了。您放心,留宿的物资我们不会吝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