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是回门的话,阮二月是不想回阮府的。因为府中除了阮宏伟和阮洋母女俩,还有阮科吧,确实是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牵挂的。
若是要回门,她宁愿去沈府。
不但有顺和太夫人,就是那几个兄弟姐妹,还有舅舅舅母,都是拿她当亲人看待的。
只是,昨儿夜里阮府便有人来递了阮宏伟的话,说是让她们明日安排回阮府一趟。因为皇上下了旨意,说是边关的一些小国蠢蠢欲动,他这个将军自然是要派出去守卫边关。
正所谓,护国将军不打仗,一个武官整日闲在家里,那么他存在的意义又何在?
于是,便定下了日子,三日后就要启程去边关了。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才让他们夫妻俩明日安排回去,先团聚一回。
这样一来,阮二月与夏侯尹是不得不回阮府去了。
准备好一应礼品后,阮二月与夏侯尹上了马车,出了王府朝着阮府去了。
见夏侯尹神色有些不大好,许是因为自己做完心急的给他扎了几个**位,所以导致的。阮二月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伸手抚上夏侯尹略微有些肿胀的膝盖处,低声问道,“疼得厉害吗?都是我太心急了。”
言语之中也确实是愧疚不已。
见此,夏侯尹咬着牙忍着痛意,习惯性的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柔声道,“这点痛我还是能忍受的,难道在你眼里,你夫君就是那么脆弱不成?”
说着,又笑道,“我这双腿啊,十年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哪怕是用刀剜一块肉走,也定是毫无知觉的。昨晚就被你扎了几针,就能感受到痛意了。阮阮,不得不说,你简直就是旷世神医。”
“这样一来,我可对你的医术是更加有信心了。”
夏侯尹笑着赞叹道,给了阮二月不少鼓励。
阮二月只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不想让她感觉太过愧疚。所以,心里更加愧疚了,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夏侯尹会愈发的逗她开心。
昨晚夏侯尹痛醒了好几次,夜里翻来覆去的痛的吸气,却又安慰自己他没事。
今儿又早起回阮府,这会子天色尚早,瞧着夏侯尹嘴唇有些发白。脸色也隐隐能看出他压抑的痛苦,阮二月心里一紧,更是心疼了,“尹睿,你先睡会儿吧。休息一下,等到了我再叫你。”
不忍让阮二月担心,夏侯尹点点头,靠在垫子上浅寐起来。
阮二月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眼角的湿润,伸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几本医书,还有人体**位之类的,掀开马车帘子,就着微微晨光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阮府。
因为如今夏侯尹的身份也算是比从前好了不少,至少夏侯朱与太后又开始重新正视靖王府了。还有,阮二月也不仅仅是从前府中的一名小小庶女了,而是靖王府的世子妃。
所以,这样早的时辰,阮宏伟便带着府中老小,在府门口等着迎接了。
当然,犟驴子阮老夫人是不愿意折腾自己一把大老骨头,这样大清早的来迎接两个小辈。阮宏伟自然也就不勉强她了,传出去也惹人笑话。
而徐氏,自从被阮宏伟下令在清秋院面壁思过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踏出清秋院一步。
阮静仗着自己如今是静妃了,也不把阮二月这个正式的世子妃放在眼里了。所以这三人是有理由不出来迎接的,其余的人,包括阮康,再不情愿也被阮宏伟派人给叫了出来。
迎了阮二月与夏侯尹进府后,柳姨娘便亲自去了厨房,盯着婆子们做早膳。钱姨娘也装模作样的在正厅里,命人又是倒茶,又是准备糕点的。
阮宏伟和阮科陪着夏侯尹去了书房,阮二月与阮洋也嬉笑着回了咸月阁歇息。阮琳冷眼瞧着阮二月与阮洋如今感情甚笃,眼中神情有些复杂。
同样被冷落的阮康,见阮琳也落单了,走上前低声道,“二妹妹,你瞧,人家姐妹俩如今感情可好着呢!你一个人不觉得心酸么?若是没事啊,就去多陪陪你大姐姐,日后少不得你的好。”
这是瞧着她可怜,还是想要蛊惑她再次做阮静的小跟班,为阮静做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若是以前,阮琳肯定会乖乖的听了阮康的话,去静香园找阮静去了。
可是自从上次被阮静陷害,自己不仅被狠狠的打了两回,又差点被送给张尚书那个老东西做续弦之后,阮琳对阮静可是恨之入骨了。
反正,她们母女俩,对她与钱姨娘母女俩,还不是恨之入骨。
一想起张尚书之事,阮琳便想起了,多亏阮二月伸出援助之手,解救她和钱姨娘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的话,指不定如今她在哪里呢。
听闻张尚书专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做夫人,房中更有千百种龌龊的法子折磨女孩子。他先后折磨死了几名姨娘、自己的夫人,还有一位续弦。
自己若真的给他做了续弦的话,指不定如今……
阮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又想起阮宏伟不准人给她医治的时候,是阮二月派人送来了药膏之类。
若是没有阮二月,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相比阮二月对自己的施以援手,这些疼痛与折磨,恰好都是自己这位一向跟从的大姐姐,阮静施加在她身上的!
阮琳咬了咬牙,伸手隔着衣袖摸了摸前几次被阮宏伟用家法暴打后,手臂上留下的深刻的疤痕,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
抬起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阮康,并未接一句话,冷冷的回了青屏园。
阮康头一次被阮琳这样下面子,方才又是直接被阮宏伟三人忽略了,并未叫他去书房。就连阮科都跟去了,眼下在这里,好几名下人在打扫院子,当下他只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哼,迟早有一日,本公子会翻身,让你们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咬着牙自我催眠的放了一句狠话后,阮康面色不自然的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灰溜溜的回了朝晖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