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萧征鸿怎么说,虞沅芷丝毫没有把他放进去的意思。
“乖,在楼下等着,等一下给你买糖吃。”虞沅芷像哄孩子一样对付萧征鸿。
萧征鸿闻言,两眼一翻,“乖,让我进去,等一下想要什么随便你挑。”
“你再敢往前踏一步我就报警抓你了。”虞沅芷恶狠狠地拿出手机威胁。
萧征鸿还想再说什么,手中的手机却亮了起来,不断震动着。
虞沅芷借此机会将萧征鸿往外推了推,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萧征鸿摸了摸鼻尖,往电梯口走,接通电话,火气蹭蹭上涨“刘时雨,你丫的有病啊。”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征鸿哥哥。”
萧征鸿顿时哑火了,“潇潇,那个······”
刘潇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拿我哥的手机打的,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没想到第一句就是在骂我哥。”
萧征鸿脸皮本就不是很厚,被刘潇这么一说越发尴尬了。当着妹妹的面骂她哥哥,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电梯迟迟未来,萧征鸿直接走楼梯下去。
“骂的对,他就是该骂。”刘潇无脑地力挺萧征鸿。
刘时雨在一旁抱着个背包欲哭无泪,心头千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妹妹啊,你不能整天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堂哥。
萧征鸿也被逗乐了,“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骂他就支持我啊?如果只是骂着玩呢?”
“反正征鸿哥哥骂的都对,管他有没有做错什么。何况我哥看起来像是会做好事的人吗?”刘潇的眼中都快有小星星出现了。
我怎么就不像了?难道还要我在胸前挂一块牌,上面写着我是好人吗?刘时雨越发哀怨了。
萧征鸿刚想问一问她来西京的感触,突然想到自己是要装作不知道的,不然就穿帮了,话到嘴边,赶忙改口成:“你哥就没动用他的小金库带你去玩吗?”
“有啊,可是征鸿哥哥你又没空陪潇潇,跟着我哥太无聊了。”刘潇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跟着我无聊,是哪个人昨天玩得跟疯了一样,还狠狠宰了我两餐。这样你还不满意?莫不是要对我敲骨吸髓?刘时雨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钱包,心中那个郁闷啊,直呼我太难了。
“乖,玩得开心点。”萧征鸿轻笑着。他知道刘潇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非真的这么想。
刘潇嗯了一声,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神色。
“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放假回家带给你。”萧征鸿看了看身后的电梯,还是没有动静。
“征鸿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刘潇嘟了嘟嘴。
萧征鸿一直将她当作永远长不大的小丫头一样,不仅是萧征鸿,刘时雨和刘家的人也是如此。这让她心中总是有些疙瘩,想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在厨房帮厨,却将一顿饭搞得一团糟。想要独自出远门,却不知道要去哪里,随便一走,竟然走不回去了,害怕地哭了起来,最后被刘时雨找到了。
萧征鸿淡淡笑着,没有再说话,和刘潇道别后直接挂断电话。
“我不想一直被你当成小丫头啊。”刘潇放下手机,喃喃自语。
小的时候,我们总以为长高了就是长大了,幻想着有一天一觉醒来已经不用椅子踮脚就能拿到橱柜上的糖果。
后来,我们想着长大了就是能独立生活了,不再受到家人的约束,梦想着能在下一秒就踏入大人的世界。
等到真正长大后才明白,原来长大并不是好玩的事,而是很痛苦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是要抱着无奈和不安在黑暗中行走。
潇潇啊,你可知道,我和你哥都希望你永远长不大啊。萧征鸿轻叹了口气。
潇潇啊,我们都希望你永远是个小丫头,无论年龄怎么变,心里还是那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刘时雨看着刘潇,在心中叹息着。正是见过污秽,体验过迷茫和苦难,才会希冀永远是个孩子。我和鸿哥是不可能再有那样的心了,至少希望能保留住你的童心。
萧征鸿将手机放进裤兜,另一只手伸进另一个裤兜里,却只摸到钱夹。
“忘了,我没带烟出来。”萧征鸿一拍脑袋,往酒店外走。
在边上的一间便利店买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后,萧征鸿站在酒店门口抽着。
心事在心中翻涌澎湃,渐渐随着袅袅浓烟一点点飘散。
萧征鸿心念一动,像是感觉到什么,往身后看,虞沅芷已经走到大厅了,正望着自己。
萧征鸿直接用手指捻灭剩下的半截烟,丢进垃圾桶。
虞沅芷一步步走向萧征鸿。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在鼻尖。对于这个味道,她并不讨厌,眸子依旧看着萧征鸿,平淡如水。
“先别靠近我,等味道散了。”萧征鸿出声止住了她。
“没关系,我感觉还挺好闻的。”虞沅芷走到他身边,“要不我试试?”
“不行。”萧征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都不想你闻到味了还让你试试。”
“开个玩笑嘛。”虞沅芷吐了吐舌头。
吃过早餐后,两人便搭了一辆出租车上高速,往骊山而去。
虞沅芷将脑袋靠在萧征鸿肩膀上,微眯着眼睛,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司机话也不多,只是偶尔随着车载音响放的歌哼上两句。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
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
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
金雀钗玉搔头是你给我的礼物
霓裳羽衣曲几番轮回为你歌舞
剑门关是你对我深深的思念
马嵬坡下愿为真爱魂断红颜
……”
“挺应景的嘛。”萧征鸿不由得扬了扬嘴角。
“那肯定的,每年我载往那边的客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在路上听着这歌。还有的一路上在背长恨歌。我现在记得的长一点的诗也就只有那首长恨歌了,每个月都能听到,想忘都忘不了啊。”司机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