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志在树林外看到了什么,惊呼:“卧槽,湖,是湖!”
一群大爷们的眼霎时闪亮。在树林里走了几天天,满身黏黏糊糊的汗臭味,自己差点没把自己熏死,谁都想跳进湖里洗刷一番。
十几人冲到湖边,惊讶地发现湖边竟然建起了一排高脚屋。杜铭志开门去看,里面居然有基本的起居用品。
“这里有人住?”
严文哲看了一圈:“这里不像有人常住。”他推开窗户,窗外的七彩湖景夺目而来。
他恍然:“这里像是让人来,度假。”
“度假?”杜铭志抓抓头,“什么人会来这深山老林度假?”
“走私客。”严文哲嘴角扬起,“如果真的有人来,捉住他来审问应该就能知道村里的情况。”
郑涛疑惑:“你肯定?”
“看这里的设施,在山林来说已经是顶级的配置。能来这享受假期的,一定是走私集团的重要人物。而且他们来这度假,防备不会很严,一定没想过会有人设陷阱突袭。我们成功逮住他们的机会很高。”
郑涛张着嘴,搜肠刮肚地想法子要反驳些什么,但脑子的转速跟不上。
严文哲洋洋笑起:“我说了,见机行事!进了山,自然就有法子。”
郑涛不服气:“我们这是要守株待兔?如果挖了陷阱没人来呢?”
“不会?”
“你又梦到了什么?”
严文哲拍拍他的肩:“现在是旅游旺季。”
郑涛:“……”我去!!
杜铭志识趣地给郑涛拿了个铲子:“涛哥,废话少说,干活吧。”
于是,一行人想下湖畅泳的美好愿望,变成了挖坑做陷阱,众人只能望湖兴叹。
几个小时后……
陷阱做好后,大伙再没力气去游泳,只能脱了衣服躺在湖里泡澡。劳累了好几天,清凉的湖水简直就是人间仙泉。光是泡在湖里那种淋漓尽致的舒爽劲,已非笔墨能形容。
严文哲脱了上衣躺在湖里,他胸口的飞鹰纹身在阳光像是要振翅高飞。
严文哲的目光在湖心徘徊,湖心里为什么会有一道七彩光?湖水下面有什么?
有了疑问,解谜的心顿起。他哗啦啦地向湖心游去。
看着一条水带向湖心划去,郑涛佩服:“二少精力无穷啊。”
杜铭志打呵呵:“这算什么?玩wargame时,他在丛林里走了三天三夜,总共就睡了三小时,人还是精神得像打了鸡血似的,玩wargame要跟上他的脚步有点也不容易。”
郑涛瞄了他一眼:“看你这模样,你怎么跟得上?”
“我没跟,我粘!”杜铭志一脸傲骄,“不过你别羡慕,这世上就我一个人能粘上他。”
郑涛:“……”
严文哲游到湖心,潜了下去,原来湖心下有一条水晶带,阳光穿过清澈的湖水照在湖底的水晶上,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严文哲心念一动,潜到水晶带,拔下一小块水晶,然后他在水晶群里看见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光,他捡起,放进裤兜里。
**
仙女湖。
新鲜现烤的活鱼非常香嫩可口,配上烤红薯烤玉米,加上眼前的如画美景,成就了好一个山林野餐。
“你烤鱼的手艺很不错。”安以涵边吃边赞赏。
“这山里,吃得最多的就是烤肉烤鱼,工多艺熟。”贺彦州说,“只是能这么悠闲地烤鱼,还是头一回。”
阳光照在安以涵身旁的水晶上,光芒四射。这光渐渐变得强烈,安以涵被光刺得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石滩上竟然躺着一个上身裸.露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块水晶,对着阳光照射,光彩溢目。没多久,男人坐了起来,安以涵看见他胸口上的飞鹰纹身,还有他的脸。
安以涵震惊地瞪大眼,猛地扭头看向正在烤鱼的贺彦州,再看向男人。
一模一样!
贺彦州瞥见她突如其来的惊惶,顺着她的目光向石滩看去:“怎么了?”
他看不见这个男人。
安以涵盯着男人,显然,这男人也看不见她和贺彦州。然后,一头黑狗叼着条鱼向男人走去,趴在他身旁吃了起来。
这狗是阿萌?
那这男人是,严文哲?
安以涵还在晃神时,男人和狗消失了。
尼玛,这是幻觉吗?还是天空之城?如果是天空之城,怎么会在地上,离得那么近?
从安以涵撼动的表情,贺彦州知道她又看到了什么,刚想开口说话,山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枪声,惊起了林里的鸟群四处逃飞。
贺彦州大惊站起,立即在腰间拿出了枪,警惕地环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把安以涵扶起:“我先带你回屋。”
安以涵有点惊恐:“会有危险吗?”
“不会。”贺彦州回答得很坚决。
两人还没走到木屋,就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从木屋后的山上仓皇跑下来。贺彦州看见男人,双目震动。
“振东。”
“彦州。”
振东捂着左腰,却止不住从指缝中蹦出的血。
“你开我的车走。”贺彦州目光沉冷,从裤袋里拿出车钥匙。
振东脸色苍白,摇摇头:“我走不了了。以后就全靠你,你千万要小心。”
“你开车向北,我帮你引开他们。”贺彦州要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
振东惨然拒绝:“没用,我受了伤,他又派出了追击手。彦州,我没希望了,你把我留下的东西挖出来交给我爸妈,代我对他们说声对不起。”
“振东……”贺彦州拉着他的手臂,突然所有话全都哽在喉咙里。
山林里传来了脚步声,振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保重!”他一手推开贺彦州,向仙女湖跑去。
贺彦州凝望着他跑离的背影,猛地攥起拳头,毅然转身抱起安以涵走进屋里。
安以涵透过屋里打开的窗户,看见振东蹒跚的身影一步步走进湖里,然后四个男人从后追赶,大叫:“骆振东,你要跑哪去?现在仙女也救不了你。”
“啪”贺彦州把窗户的百叶帘放下,隔断了安以涵的视线。安以涵吃了一惊,看见贺彦州扶着桌边,全身在发颤。他的手背上青筋爆现,如同一条条铁链把他的手锁在桌上,仿佛一松开,他的人就会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出。
“嘭”又一声枪声,安以涵捂着嘴压下快要冲口而出的惊呼。贺彦州在枪声响起的一刻,双手握成了拳,重打在木桌上,只是击打声被震耳的枪声掩盖了。
安以涵惊惶地凝视着贺彦州,看见他的太阳穴在急促地起伏,面容淹没在痛楚中。
这时,有人来敲门:“州哥,我是阿勇,我在外面看到你的车。”
贺彦州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稳住靡乱的气息,走去打开门,冷脸质问:“是你们开的枪?”
阿勇二十来岁,左脸上有一道刀疤。“我是奉三爷的命追捕骆振东,没想到遇上州哥在这度假,打扰了州哥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阿勇的视线向屋里飘,落在安以涵身上,难免惊艳。他看见她脸上有惶恐之色,忙说:“吓着嫂子了,对不住啊!”
“骆振东发生了什么事三爷要下狠手?”贺彦州强压下心里翻腾的火,若无其事地问。
“三爷怀疑骆振东是内鬼。”
“是谁的内鬼?”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阿勇耸肩。
“不知道为什么不留活口?”贺彦州怒视他。
阿勇忙解释:“州哥别误会,不是我杀他的,是他自.杀,枪是他自己开的。”
贺彦州的脸上骤变,强压的苦意在心里沸腾似火。
“不过他也聪明,如果被抓回去,他就没死得那么容易,三爷一定……”
“你可以走了。”贺彦州重重地打断他的话。
“哦……”阿勇讪笑一声,“那就不打扰州哥州嫂了。”
贺彦州把房门关上的一刻,安以涵仿佛看到他眼里闪着泪光。只是他转过身背对她,安以涵再看不到他不予人知的苦和泪。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她听见他沉重的喘息,还有,屋外的脚步声,叫嚣声:“麻蛋,追了三天三夜,还是不能活捉。”
“三爷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带条尸回去,三爷也会有赏。”
“在山里累了几天,这周末怎么样也要好好爽爽。”
“上星期那些女的太火辣。”
“这星期的妞说不定更辣……”
车子启动,车声渐渐远离。
当屋外的声音平静下来,木屋里静默得像是浸没在湖里,贺彦州再轻微的颤栗也难以藏匿。
过了片刻,贺彦州向屋门走去,留下一句“我去游泳。”就开门离开。安以涵拉开百叶帘,看见贺彦州在湖边的石滩上飞奔,扯开上衣,奔进湖里。“哗啦啦”的打水声在四面的环山中回荡,再一次打破大山深处的静谧。
~就算有人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问为什么,懂吗?~
安以涵仿佛明白了山里的平静之下那一片旁人无法想象的腥风血雨和苦涩辛殇。
**
不知名湖。
严文哲一行人在湖里休息了几个小时,几天来耗尽的精力算是恢复了七八成。
这时,山林里传来了隐隐的车声,由远而近。众人立即把生起的火浇灭了,潜伏在陷阱附近。
陷阱挖好没多久,猎物就来了。严文哲眼角上扬,这是个好兆头。
其他人可就没有严文哲的兴奋,双眼盯着陷阱附近的山路,拿着气.枪的手心在冒汗。
远处,一辆吉普车追着一个奔跑的男人,车声越来越近,叫嚣声也接踵而至。
“骆振东,你要逃到哪?哈哈,他奶奶的,你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