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梦的三个弟弟年龄不大,三兄弟老大才十四岁,老二也才十二岁,老三刚满十岁。
他们年龄虽然不大,但却也知道这是何等的大事儿,在他们老家,这样奢侈的订婚可只有地主老财家才置办的起。
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恰恰是不敢想的事情,今天居然降临在他们姐姐头上。
三兄弟老大张灵杰兴奋不已,他在老家见过这样的订婚仪式,那场面,比这个要隆重的多,但那毕竟是地主老财,和他们不一样。
兴冲冲的挤出人群,张灵杰带着两个弟弟,张灵宏和张灵鑫急忙朝菜地里跑去,深怕耽搁了此事。
廖北风也没有闲着,从车上拉下一大袋的糖果,走到院门外就开始发。
这可把乡里乡亲们都乐坏了,这玩意儿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舍得花钱买。
可眼前这名青年却如此大方,抬出整整一麻袋来发。
“各位乡亲,张家与我廖家联姻,这世道乱啊,找个安身之地不易,能来到石门乡也是我们的荣幸,以后我弟弟一家在这石门乡住下,还望各位乡里乡亲,能多多帮衬扶持,小子今天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廖北风一边发着糖果,一边和一些乡里的老长辈闲话家常,拉拢关系。
乡亲们对廖北风也是客气有加,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大户,白给东西不说,还这么放低身段,对他们这些老家伙礼敬有加。
简单的接触后,这些单纯的乡亲们便将廖北风视作为好人,纷纷与之交好。
“以后有事儿您说话,我们石门乡人别的本事不敢说,但要论起团结,那我们敢说是平定第一。”
“是啊,以后都是乡里乡亲,有事儿您说话。”
众人纷纷附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廖北风看。
廖北风自然也是一一表示感谢,同时还不忘照顾到那些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小孩子。
给他们每人两粒糖果,这些孩子顿时就跟过大年似得,开心的又蹦又跳。
院子里杨必书和季千寻对廖北风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小子收买人心有一手,还舍得下本钱。
这么一麻袋的糖果,怕是至少得百来块大洋。
这吃的哪是糖果,分明就是白花花的袁大头啊!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廖北风对两人招了招手。
这么好的露脸机会,这两人居然傻傻的在一边杵着。
杨必书和季千寻相视一眼,笑着也加入到发糖果行列之中,同时还不忘借此机会和乡亲们闲话家常,聊起当前局势,推崇爱国、救国等进步思想。
廖北风看着这两人,心中暗自佩服,这两人真是能说会道,这嘴皮子,都快赶上跑火车了。
没多久的功夫,张灵梦从菜地里赶了回来,看到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心里也是颇为震惊。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一些吃着糖果的小孩在大老远就开始吆喝了。
乡亲们纷纷给张灵梦让开路。
走进院子里,看到那些纳聘行头,张灵梦整个就是膛目结舌,片刻后眼泪不受控制就夺眶而出。
本来她还以为廖北风只是说说,即便今天真来下聘,顶多也就送些新衣新帽这类东西,却没想到,廖北风居然按照她老家忻州的习俗,置办了一整套。
张灵梦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心里除了感动和喜悦,还有一丝悲伤。
要是父母还在,见到这一幕该多好啊。
廖北风将发糖果的事情交给张灵杰三兄弟,随后叫来季千寻,让她帮忙完成订婚仪式。
季千寻百般抗拒,根本不买账。
不得已,廖北风只好把杨必书招来,以那批武器装备来施压。
季千寻没办法,个人得失和整个救国会的得失相比,她只能选择委屈自己。
很快,在乡亲们的见证下,订婚仪式顺利完成。
在客厅大堂上,炮楼和张灵梦两人站着,廖北风和季千寻高坐堂上。
看着炮楼和张灵梦两人脸上挂着幸福笑容,腻歪的拉着手,廖北风心里也是颇为高兴。
“大哥大嫂喝茶。”炮楼和张灵梦上前敬茶道。
“你小子很快就是大人了,以后可得挑起这一家的担子,不能委屈了灵梦,还有她三个弟弟,听到了吗!”廖北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嘱咐道。
“嘿嘿,大哥放心,我炮楼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炮楼乐的合不拢嘴,大大咧咧的说道。
一旁张灵梦则瞪了炮楼一眼,拉了拉炮楼的手道:“我们给大哥大嫂磕头。”
炮楼像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和张灵梦两人立即跪在廖北风和季千寻跟前行礼。
“灵梦,大哥游手好闲惯了,也没什么本事,今天把唯一的弟弟托付给你,以后你身上的负担更重了,呵呵,这又添了一个大孩子,你多费心。”廖北风笑了笑道。
“大哥你别这么说,您是能人,长生也不是负担,他是我的依靠,您更是我和长生的骄傲。”张灵梦嘴甜,一句话就把这兄弟二人都夸了一遍。
听到这话,炮楼鼻头发酸,他这辈子没得到过什么人的认可,张灵梦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内心无比感动。
廖北风点了点头,和季千寻交换了一个眼神。
季千寻会意,将桌上用红布包好的五根金条递给张灵梦道:“今天我和你大哥代表父母,这是给你们的,收好它。”
“这……”张灵梦打开红布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我不能收。”
“收好。”廖北风没有在这上面多做拉扯,不容拒绝的说道。
“大哥大嫂给的,你收好就是,我们一家人从没两家话。”炮楼也跟着做出表示。
张灵梦知道这兄弟俩的倔脾气,也不再坚持,只当是替炮楼存着。
“对了,结婚的日子我也请先生算过,十天后就是好日子,这几天你们筹备一下,尽快把事情落实了。”廖北风最后交代了一句,这才站起身。
“大哥你不急着走吧,我的喜酒你怎么着也得喝完了再走。”炮楼上前要求,他受不了分离,若是可以的话,为此他甚至可以不结婚。
“这就得问你嫂子了。”廖北风也想参加完婚礼再走,可是时间不允许。
杨必书说了,投军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投的,尤其是在最近这个节骨眼上,驻扎在平定的第二十九军三十八师,招兵在这两天时间就截止,再不去报名怕是得另找部队了。
“实在抱歉,我们恐怕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了,下午我们就得走,过几天的飞机,错过了再想离开就难了。”季千寻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