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娘亲为何会突然病重?”紫云昭一把将麒麟扶起焦急的问道。
高阳彩儿也满脸担忧的起身看着麒麟。
麒麟开口说道:“娘娘原本好好的,可是……”麒麟似有意似无意的拿着眼睛瞟了高阳彩儿一眼。
这个微妙的动作没有逃开紫云昭和高阳彩儿的眼睛,高阳彩儿心中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紫云昭皱起了眉头,呵斥道:“有什么说什么?跟谁学的啰里吧嗦拿眼瞟人的无礼行为!”
麒麟被紫云昭训的低下了头,连声说道:“前些时候,大泽宫的雪见娘娘领着高阳氏的六位公子跑到招摇山,指名道姓的要找高阳公主,还打伤了二公子和三公子,大神和娘娘得知后赶到现场,娘娘对雪见娘娘一番恳求,才使得雪见娘娘消了些怒气,领着六位公子离开,但是就在雪见娘娘离开后的三个时辰,娘娘就病倒了,大神亲自查看娘娘身体,说是中毒,但是什么毒毒性如何都不曾听说过,一时间束手无策。”
高阳彩儿紧抿着唇,紧握着的手心渐渐沁出了冷汗,她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娘亲,而是生气旁人竟将这般龌龊的事情栽赃给自己的娘亲。
高阳彩儿杏目微睁,正待开口反驳,一只温热厚实的大手附上了她的芊芊细指上面,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尊重和信任。
牵着她的手的主人目露不悦,呵斥麒麟:“休得胡言乱语,怎能随意猜测攀诬雪见娘娘呢。”
麒麟从未见过紫云昭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连接下去的话也忘记了。
高阳彩儿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潮气的空气,平淡无波的问道:“这种话是谁说的?”
她知道肯定不会是麒麟自己说的,他不敢。
麒麟战战兢兢的回道:“娘娘中毒后,大神急的连忙请来七十二重天的药王和玉灵仙使,可二位仙尊皆对此毒束手无策,娘娘的毒也渐渐扩散开来,后来,在招摇山便开始流传起雪见娘娘当娘师承六界第一毒神,用毒的功夫炉火纯青,杀人于无形的种种传言,加之娘娘病发也是在雪见娘娘刚刚离开不久之后,所以这种说法便越来越受到大家的认可。”
“紫桐娘娘病重,除了身边的人其他人可有晓得的?”高阳彩儿想起刚刚离开不久的夜戬,如果夜戬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必然会对她说的。
麒麟立刻回道:“秉公主,此事详情只有娘娘身边的人知晓,大神也严令不得外传。”
“那这种谣言又是如何传出的?”紫云昭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就在街上听到了,大神知道后立即禁止大家随意谈论了。”
紫云昭听了麒麟的话,又看看高阳彩儿,眼中尽是不舍和歉意。
在麒麟落到院子那一刻,高阳彩儿便有了预感,他们的婚礼恐怕办不成了,她可以不回家,那是因为一切都不伤及根本,但紫云昭不行,他必须要走,因为他的母亲正性命攸关。
高阳彩儿不能去拦,也没有理由去拦,她只能装作贤惠的通情达理的笑着说:“你去吧,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咱们的成亲礼就往后推一个月吧,还有既然已经通知了大家,明天还的宴席还是要照常开的,不过就改成街坊邻里的小聚就好了,我到天香居定些酒菜作为招待,等咱们成亲礼时再请上一顿。”
高阳彩儿有条不紊的将事情安排的十分妥帖,还不忘最后问一问男主人的意见:“你觉得我这么安排可好?”
紫云昭歉疚的答道:“我觉得极好。”
“你喜欢就好,事不宜迟,赶紧出发吧。”高阳彩儿笑着说,任谁也分辨不出她真正的想法。
“好,快则十日,慢则一个月,我会按时回来成亲的。”
“我总是信你的。”
这一句说到了紫云昭的心上,犹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等我。”
“我等你,有时间可以给我一些消息。”
“我会让麒麟来给你送消息的。”
紫云昭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告别,就如同每一次出门看诊一样,只是转个圈,很快就会归家。
高阳彩儿也不去告别,有什么值得告别的呢,他马上就会回来啊,回到家里完成他们的婚礼,所以,高阳彩儿想她需要做的就是像平常一样过过日子,等他归家。
麒麟摇身一变,化作通体火红的麒麟兽,用他的头蹭蹭紫云昭的衣袍,打了个响亮的鼻响。
紫云昭提起衣袍,跨上麒麟兽,头也不回的腾云而去。
直到那火红的一点消失,高阳彩儿才黯然转进屋中,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斜长,孤单又傲然。
紫云昭一路奔波终于回到了招摇山,紫云烈和紫云炀纷纷出来相迎,兄弟三人见面,没有多余的话,一个眼神已经能表达一切。
紫云昭担忧紫桐娘娘身体,开口问道:“娘亲如何了?”
紫云烈担忧的回道:“娘亲的毒一直在扩散,整日里昏昏沉沉的。”
“是什么毒一直没有查出来么?”紫云昭边向着紫桐娘娘的寝殿走去边了解情况,匆忙的连在不远处的菩提树下一直隐着个人直直的盯着他都不曾察觉。
“不孝子紫云昭拜见父亲。”紫云昭在紫桐娘娘的门外遇见了两年未见的紫云天懿。
紫云天懿身上的衣衫袍角已经褶皱,显然已经多日来不曾换下,灰白的脸色也说明多日来不曾好好休息。
见到最为信赖的儿子,紫云天懿心间五味杂陈,如不是情况危急,他是不愿将紫云昭召回的,当日在大泽宫发生的一切他早已经知晓,但他并不觉的儿子有任何的不当行为,敢爱敢恨才是他紫云家的作风,为此吃了点儿苦头也是应该的,谁家的姑娘是白娶的呢。
所以当得知紫云昭强抢了高阳彩儿,紫云天懿甚至偷偷的在家里拍案叫绝,并且很有先见知名的拉着妻子闭关谢客。
“起吧,去看看你母亲吧。”紫云天懿说道。
紫云昭也不多话,直奔着房内而去,见到原本风姿绰约精神利落的母亲此时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除去了华丽的外衣,卸掉了精致的妆容,一头乌发披散开来,脸色苍白如洗,如若不是微微隆起又沉下的胸膛,与死人一般无异。
紫云昭强忍着泪水,走到母亲的床前,轻轻的拿起床边的手,认认真真的号起脉来。
紫云昭的身后站着紫云天懿和紫云烈兄弟,其余人早已经叫紫云大神潜出,连日来一直是他贴身照顾。
半盏茶的功夫,紫云昭才将母亲的手放下,“像是中毒又不像是中毒。”紫云昭喃喃自语。
紫云天懿听了,连忙问道:“如何说?”
“母亲脉象时稳时急,如果不十分的小心仔细,是看不出来的,光从表面看的确像是中毒,但就像有一只手在作怪,抓着他一会儿松一会儿紧,这又不像是中毒。”紫云昭将心中的疑惑如实说出,他觉得一点以父亲的本事应该能看出来。
紫云天懿点点头,回道:“的确,这点我也看出来了,但却找不到病因,我曾试着进入你母亲的神识以探究竟,终究是无功而返。”
“或许是咱们走进了一个误区,可有时是别的办法?”
“药王也用仙丹做引,仍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紫云昭皱眉凝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脑子中推演一番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娘亲中毒的事情为何这么快就传了出去?”
紫云天懿叹息一声:“当日你娘亲豁然病重,为父甚为着急,又自七十二重天请来药王,并没有及时去告诫下人,难免人多口杂,消息走漏了出去也是正常。”
紫云昭又问:“那为何会牵扯到雪见娘娘?”
紫云天懿又是一声叹息:“就在你娘病倒的不久前,雪见带着六个儿子大张旗鼓的来到咱们招摇山要人,这事儿早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大家前后一联想,难免会想歪些,不过,我已经下令所有人封了口。”
紫云炀忽然张口说道:“传言也未必不可信,也许是那雪见娘娘下的毒手也不一定,传言她年轻时不就是善用毒么。”
相比紫云烈,紫云炀当日被高阳家的六兄弟揍得尤其惨,害的他好些时候没有抬起头来。
“混账!”
“住口!”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第一声出自紫云天懿,第二声来自紫云昭。
紫云炀挨了训,鉴于父兄的威严,不敢还口,只得低下了头,但从他的神情动作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服气。
紫云天懿继续教训小儿子:“你懂什么,雪见和你娘亲是挚交好友,自小便在一起玩耍,她岂会害你娘亲,今后这话不许再说,否则你就滚出招摇山。”
紫云天懿平时很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今日突然发威也是将不懂事的儿子吓得不敢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