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林海森想着自己已经为她宣传过，她到北京的消息现在可能已经传遍了，瞬间有些心虚。
“你已经说了是吧？”他的反应让季萦马上就明白了，可裴珏已经连瓶子带酒一起端着走了过来，对话中止。
最后，她小声留下了一句：
“等下找个时间聊聊吧。”
有些奇怪的是，怎么看林海森都不像胆子大到能去在裴珏面前说自己是非的人。
可小朋友实在不乖，接下来自己欠下的情债马上就要找上门了，有点麻烦啊。
“聊什么呢？”裴珏忍不住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主要还是怕林海森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问的虽然是季萦，可眼神却给了另一个人一个警告。
林海森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圆，因为季萦也给自己传达了闭嘴的信号，自己是双面间谍吗？
好在季萦马上回答了问题，她理了理裙摆：
“木头夸我的裙子很好看。”
直到他提起了，裴珏这才有心思关心她的穿着。
大红的轻纱裙摆垂至脚踝，堆叠却又因为质地而轻盈，丝质的缎面又显得高级，只在肩带与下摆缀上金线刺绣的星月图案。
这是一身耀眼夺目的装束，任谁都会惊艳，却没分走她的美丽半分。
裙子是裴珏陪她一起挑的，想到这儿他面上浮现起笑容：
“是很好看，很衬你。”
说完，他注意力突然落到季萦的卷发上，明显比之前短了很多：
“新发型？”
“这个啊……”季萦听他提起头发，面上浮现出失落，将一缕发丝绕上手指，“理发师给我剪坏了。”
裴珏见不得她不开心，特别是在今天这个日子，急忙安慰：
“没有剪坏啊，还是很好看的！”
好像愈难过愈听不得人安抚，季萦更难过起来了，眼眶红起来：
“可是我留了很久的。”
眼看着她就要哭了，裴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哭啊，没多久就长出来了，现在也很——”
“叮咚”
门铃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季萦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笑来：
“别提这个了，说起来就不开心，我去开门吧。”
房门打开，是乐队三人终于抵达，领头的张三儿立马往她手里塞了一大束花，高喊了一声：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另外两人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只有气无力的附和了一句。
“谢谢呀，快进来吧。”季萦从那束玫瑰里歪了歪头，将脸露出来展现了一个欢迎到来的笑容。
她眼角还带着红，有些湿润，祁朗心里一抖，她哭了？
当然这话不能问出来，他带着怀疑沉默跟了进去。
然后便看见裴珏有些无措，对着她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两人对上眼后又把话吞了回去跟自己打招呼：
“翔子，你也来了？”
祁朗心里一闷，自己才刚刚说出他是对季萦认真的话，转眼裴珏就把人惹哭了？
想着想着，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火气出来，不咸不淡敷衍答了：
“嗯，来了。”
这是什么反应？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裴珏有些摸不着头脑，走过去搭住他的肩：
“什么情况你？”
祁朗视线落到那只手上，白色的衬衫袖口有一点粉红的口红印，那是裴珏摸柜姐给林海森的那张写上电话号的纸巾时蹭到的。
祁朗抬起头看季萦，她嘴唇上的颜色是正红，为什么哭的原因好像得到了解答。
“裴珏。”祁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裴珏把嘴里的香槟喝下这才开口，“怎么了？”
祁朗一把将那只手拂开，看向他的眼睛，嘲讽似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
他想说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只是话说到一半，终于想起了自己并无立场指责，也不想毁了季萦的生日宴，终于把话吞了回去。
“什么玩意儿？”裴珏不明所以。
“……没什么。”祁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心情不好，出去透口气。”
他倒是转身往花园走了，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裴珏。
季萦看完全程若有所思，然后伸手去牵自己的他：
“他怎么了呀？”
“不知道。”裴珏耸了耸肩，“谁知道犯什么病了。”
季萦不着痕迹的翻转两个人牵手的角度，马上知道了祁朗突然之间针对他的理由，不过她倒是不甚在意，一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裴珏，二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她想，这可不是自己存心设计，分明是上天便要让裴珏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就只准备了随便哭一下而已。
不过这显然是对她有礼的，季萦松开了裴珏的手，转身倒了杯酒：
“我去看看他吧。”
“欸？他不……”裴珏想说，祁朗不喝酒，可她已经端着酒杯走出去了。
草坪上，季萦脱下高跟鞋慢慢走了过去，祁朗就背对着坐在角落的秋千上，周围明显是围绕着低气压。
“喂！”
她悄悄走过去是想吓他一跳的，可祁朗并没有什么反应，看了她一眼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怎么了你？”季萦把酒杯递给了他。
祁朗想说自己不喝酒，可看了看她终究是没有拒绝，把杯子接过来握在了手里。
他没答话季萦就又锲而不舍问了一句：
“怎么跟阿珏还闹起来了？”
这在祁朗眼里就是明知故问，可他又不能说自己是在帮她出头，理了理头绪准备解释：
“我——”
“吃醋啊你？”季萦的表情有些促狭，笑得像只狐狸。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她又马上接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你结婚了有老婆，说过八百次了，就跟你开个玩笑嘛。”
祁朗被她抢话抢得没了脾气，好人坏人都她做了，自己是来这里看她演独角戏的吗？
但很快，他望向季萦眼里的时候那短暂的轻松气氛蓦然消失，她分明是在故作玩笑，眸子深处却写满了忧郁。
祁朗低下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认真说道：
“你不该跟裴珏在一起，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