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袍白发的老者,还有在那老者侧后半步的位置一个娇俏的身着桃红衣裳的面熟的少女,就那样大咧咧地站在道路的zhōngyāng,似乎一直在等着那两个人转过身来。
叶晁溪那让他惊恐的幻觉,并不是全无缘由。
“两位……一路跟来,有何指教?”叶晁溪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想问一问你们,方才海坊主那里拍卖的东西,你们还要不要?”那老者摊开手,手指上勾着一个宝光流转的乾坤袋,面上的笑意似乎很是慈祥,但叶晁溪却偏偏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有了种冻僵的感觉。
“他应当看不出来我魂魄的真实状况。”叶晁溪想着,他看不出来那老者的修为,只不过许泽已经打听过,这些时rì,并没有什么元神以上的高人光顾云天之巅,只不过以防万一,他开始运转那锻体之术的心法,好在这锻体之术虽然鸡肋但也算是能增加一点**的防御能力,此种情况下运转,并不会显得突兀。
楼乐似乎是有些害怕,往叶晁溪的身后靠了靠。
“要怎么样?不要又怎么样?”叶晁溪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楼乐往自己背后拦了一下,反问道。
“要的话,你,跟我去个地方好好谈一下,我满意了,这一袋东西就交给你和你身后那个小子,转交给你们那大师兄也好还是自己吞了也好,就当是我这做长辈的给你们这些小辈一些见面礼,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封口费;而你们若不要的话,那就抱歉了,我有一个乾坤袋,里面装着是我刚刚从海坊主那拍来的东西,那里的宾客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想着乾坤袋居然落在了云天之巅的两个小弟子身上,所以我将他们捉住教训一番,也是情理之中。”那老者笑道,“我并不想得罪云天之巅,所以不得不多想一想。”
叶晁溪方想开口,却见那老者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声传到叶晁溪耳中,不啻于天雷落地,全身的骨骼都被这一声震得濒临散架,甚至发出了互相撞击咔嚓咔嚓的声音,叶晁溪拢在道袍袖子里的手再也捏不住那颗留影珠,而那颗留影珠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随即便被一簇从天而降的淡青sè火焰包裹住,不过片刻,就化为了一团气体,飘散开去。
“做小动作可不好。”那老者笑道举步上前,而绒花则紧跟其后。
“你究竟意yù何为?”叶晁溪不由自主地护着楼乐后退了一步,楼乐虽然跟着退了却用手推了推叶晁溪的后腰,叶晁溪脸sè微变,想起了什么,复又向前跨了一步,摆出了誓死不退的架势。
“小子,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身体里有一股不驯服的剑气么?老夫我也是好心想要救你一命,要知道,这剑气如果失控,你这条小命,可也就是眨眼之间便交代了。”老者的步速不快,但是前进的速度却超出想象,这几步落下,人已经站在叶晁溪的面前,一伸手就能抓住叶晁溪的衣领了。
“我的命,自有云天之巅的师长照看,又怎么轮得到你这藏头露尾之辈,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哼,你信不信,只要我大叫一声,立刻便有人来救我。”叶晁溪拼命压抑着自己后退的冲动,语气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你以为我不知道云天之巅那些下城巡查的规律和规矩?你不妨看看你的腰间。”那老者微笑道。
叶晁溪心中jǐng兆顿生,一边防备着那老者,一边低头往自己腰间看了一下,那个乾坤袋居然就这样明晃晃的系在自己的腰带之上,还打了个极jīng巧的结。
“你一个老前辈明明一根指头就能捏死我,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手段?”叶晁溪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担心那跟踪之人用强,于是带了一堆用来移形换位当替死鬼的替身傀儡符箓,同时还有可以用来感应杀气给人示jǐng的九命符,就为了关键时候避开那老者的致命一击,以撑到许泽等人以及云天之巅下城巡查的到来,却没想到那老者的手段竟是这般怀柔和无耻,居然还打算栽赃给一个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的低等弟子。
“你就这么害怕云天之巅?又为何敢对云天之巅的弟子下手?”叶晁溪用力去扯自己腰上那乾坤袋,却发现那绳结之上附有法术,竟是自己所解不开的,不由有些恨恨地咬了牙。
“谁不害怕这云天之巅?”那老者似乎并不以此为耻,“云天之巅多厉害,教养出都是好苗子啊,全天下地追杀不合你云天之巅的意愿的人,我怎么敢惹?”
“我真想看看,你们这些弟子,如果没有云天之巅在身后的时候,又能算什么?”那老者笑着看着叶晁溪慌乱地揪着自己腰上那乾坤袋,似乎是颇为痛快的模样。
“怎么样?你决定好了么?这乾坤袋你要还是不要?”那老者抖了抖袖子,好整以暇地说道,“我知道这下城之中的巡逻队马上就要走过来了,你决定好了么?我记得云天之巅的门规里有那么一条——修者行事,当依人间律法,如有违背,便赐还凡人之驱……我应当没有记错吧?”
“没错。”叶晁溪的脸sè很不好。
“窃人财物,可是违背了人间律法?”那老者笑问。
“蓄意栽赃不也是一样?”叶晁溪冷哼了一声,“虽然云天之巅的门规不管外人,但是你在云天之巅的地面上犯事,也一样逃不了惩罚。”
事实上,在叶晁溪发现那老者其实是在害怕着云天之巅的时候,他的心里便觉得似乎没有那么怕了,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发现自己的小命在这云天之巅里其实还是很有保障的——也难怪许泽会决定冒这个险,想来他经常下山与那些外来修士打交道,对于云天之巅的威慑力有更准确的了解,等闲情况下,就算是魔修,在云天之巅如果想使用暴力手段或者随意杀人,都是需要进行三思的。
而更多的原因,大概是接近于路上碰到了一只狗,狗在对你狂吠,让你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死你,却没想到你心里害怕的时候,那只狗却也害怕这你下一刻就上去把它给宰了扒皮炖肉——知道了对方心里也在发虚的时候,便很容易看出来对方的sè厉内荏。
一个自己看不出修为的高人,在自己这个练气境界的小弟子面前,依然像个纸老虎一样只有表面上的强大,这怎么不让叶晁溪觉得安慰?
“你又能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我是栽赃呢?方才那个留影珠?”那老者笑道,低头看了一眼方才那留影珠落下的地方,那青火是老者所特有的本命火苗,本是他用以炼剑炼器,并以这手功夫立足于天南杨家的倚仗,用那团火包裹住留影珠这种低端的记录法器,那是一点点的渣都留不下来。
而且,老者的控火技术早已臻化境,就算是贴着地面灼烧那留影珠,也一样不会在地面上留下什么焦痕,甚至那一小块的地面,连温度都不会有所改变。
老者笑着抬起了手掌,一个小小的龙卷风从他的手心扩散开来,将叶晁溪和楼乐两个人都卷进了这龙卷风的风眼之中,四周呈现出一圈圈在狂风隔阻之下变形的世界,而叶晁溪等人在这风眼之处,却连头发也没有乱一根。
接下来,只需要这一手人为催动的咫尺天地造化龙卷多吹上个盏茶功夫,那此处所有残留的术法的灵气变化痕迹都会消失。
老者在使出这一手的时候,仍然看着叶晁溪,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一位得道的前辈,居然干起栽赃这事也是如此熟练。”叶晁溪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他比我们多活那么久,自然干什么都很熟练了。”楼乐的声音从叶晁溪的背后传出,似乎这个一窍未开的少年一直到了这个时候,才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有空插上一两句。
“小兄弟,决定好了没?”老者的声音再次传来,“呵呵,可千万别以为自己有个证人,就能推翻我这边的说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有什么得道之人会有那个闲工夫栽赃一个低等弟子的,是不是?看看你自己,岂不是也没有相信过?”
“我可不会像你这样无耻。”叶晁溪轻声骂道,却似乎是终于屈服了,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这乾坤袋我要了,要去哪里,你带路吧,只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先问一下,毕竟这件事不弄个清楚我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你透个底我跟你走也比较心甘情愿点,否则我可不介意等巡查三刀六洞自证清白……就是你究竟是谁,还有……你身后那位女修,究竟是什么身份,龙游子……又是什么身份?”
“你若乖巧点,老夫自然不会为难你。”那老者一挥手,驱散了那龙卷风,“老夫杨观海,这位女修,是老夫的侍女,至于龙游子……一颗不自知的小卒子而已。”
一条金灿灿的锁链从老者的袖口窜出,“咻”地缠上了叶晁溪的手腕,而后迅速化为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在叶晁溪的神魂界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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