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叶晁溪感觉到了那盘踞在自己神魂界中似符非符的小符号,那玩意给他的感觉仿佛是个鱼钩一样,上面穿着自己这条鱼饵,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方才被那金sè锁链缠绕的地方,浮现起了一道暗金的印记,真是那个奇怪的符号。
“给你做个记号,这是我天南杨家的家徽,等会要去的地方有一些猛兽,没有这个记号的话他们可能会伤害到你。”杨观海笑着补充道,“你若走散了,我也能找到你。”
“何必这么麻烦……你便将我五花大绑提起便走又怎样?我又没有什么反抗之力。”叶晁溪皱起眉头,心里难免非议,只觉得这老头的事儿真多,还都不是干脆利落的那种——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让自己的安全xìng大大增加了。
至少现在,自己虽然还是个饵,但整件事看起来,不算是个要命的活。
“我已经向你通报了姓名,自然就不能让事情有什么缺憾,种种道理,都要完美无瑕才好,我可不敢小瞧云天之巅护短的手段,你若肯自己跟我走,那自然是对双方都好……诶,这么看起来,你似乎的确是不知道老夫的名字,所以也不知道老夫的名声的,看来这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的确是该退了……”杨观海侧身yù走,同时对着叶晁溪招手,示意他快些跟上来。
“好了。”楼乐突然出声,在叶晁溪的背后说了这两个字。
叶晁溪身边的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户,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打开了。
许泽缩着袖子走了出来,看到那杨老面上吃惊的神sè,回之一笑,而后微微躬身,行了个晚辈的礼节。
“天南杨家,传说中那位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杨观海前辈。”许泽说道,“晚辈许泽,见过前辈,不知是否有幸,请前辈进屋一叙?”
杨观海有些吃惊地看着许泽,半晌之后开始打量起这条小路两旁的制式房屋来,终于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我果然还是大意了。”
这些制式的房屋,既然是用来出租供人修炼,那么自然有着非常好的隔绝外界影响的功能,否则人在里面修炼到关键时刻,外面突然打上一架惊天动地,一时不慎可就会走火入魔,同时,这房屋自然也可以隔绝外界对屋内状况的感知和探查,省得屋中修炼之人被人打扰,除此之外,房中更有静心之阵,聚灵之阵,龟息之阵,虎啸之阵等等等等,不但可以帮助修炼之人冲破关隘,更可极大限度地保护修炼之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所以换句话说也就是,租用这些房屋的价格不菲,而且有最低价位的限制。
这也是为何杨观海没想到这群小弟子居然会躲在两旁的房屋之中,他本来以为就算有诈,这些人最多也就躲在两旁的屋檐之下,那样凭他的修为和感知,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这些小弟子们的手段。
“这些修炼室对门内弟子可以有些优惠。”许泽看出来杨观海在感叹什么,于是笑着补充道,“而除此之外,方才观海前辈与我这师弟的一番交谈,我等在里面也看得很清楚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还是留有证据的,你打算栽赃的行为是行不通的。
杨观海不由冷哼了一声,想说这点证据又算得了什么,虽然他尽量不想动手,但是真事到临头无法商量的时候,动手硬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待到毁尸灭迹而后将那些留存的印记全部抹去,也不过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并且就在刚刚,我已经拜托楼乐师弟联系了他的父母,将这里的交谈记录,给多准备了一份。”许泽笑着对楼乐招了招手,楼乐开心地从叶晁溪的背后伸出头来,同时张开口,露出舌头来。
楼乐的舌头zhōngyāng,有一条碧绿的细纹,仿佛是一片柳叶贴在上面,如果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柳叶上伸出了无数的触须,深深地埋进楼乐的舌头的肉里,仿佛是一条寄生在人体上的扁平的虫豸。
事实上那的确是一条虫子,此外还有一个极为拉风的名字。
“千里传音?”杨观海不由有些吃惊,看来这楼乐的父母来头不小,或者说极为疼爱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在身边照应,但是居然会给这么个小孩配上千里传音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灵虫,也就是说,楼乐这边可以随时随地随他的心意同他的父母联系,而不管他的父母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处境——所以,让楼乐将这边几个人对话的声音通过那千里传音传递过去,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对了,观海前辈是外来之人,想来并不知道云天之巅在这些修炼室中也有安置留影珠,此外甚至还有通讯的法阵,也就是说,观海前辈不如进屋一叙?”许泽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威胁。
这一手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观海通过给叶晁溪这一个人栽赃,想要将叶晁溪诳走之后再做计较,本以为凭着自己的修为,这一群小家伙再怎么狡猾,对自己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要不留下足以让云天之巅的巡查发现的动手痕迹,或者让站在自己这边的道理有什么错漏之处就行——却没想到自己虽然求的是安全谨慎,但是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么一群低等弟子。
叶晁溪这个鱼饵,修炼室,千里传音,以及此刻站在那修炼室门口笑容可掬的许泽……杨观海终于发现自己是一步步进了这群小弟子们构建的口袋里了。
叶晁溪面上的神态也轻松了很多,虽然他还是很介意自己神魂界中的那个符号,但是至少现在,他看清楚了那个笼罩在自己头上两年了的yīn影。
“我们又有什么好谈的?”杨观海的耐心也相当不错,此刻把柄落在他人手里,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
“可多了……”许泽笑道,“只要观海前辈愿意指教,我等可都是有满肚子的疑问想要等待解答呢。”
“当然,观海前辈的疑问,我等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杨观海很是迟疑了片刻,但到底还是点了头,应了许泽的邀约。
因为许泽又抛出了两个足以让杨观海动心的提议,分别关于叶晁溪身上那神奇的剑意从何而来,以及当年杨观海手下的影卫明奴最后的去向,而许泽甚至取出了明奴当年佩戴在身上的那柄道剑——那柄已经被谷庚给jīng炼过,后又被那堆乌龟壳弄出的爆炸给炸得灵气逸散了的道剑,也不知道许泽是什么时候跑哪山洞之中将这剑给挖出来的。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也正是杨观海想带走叶晁溪弄明白的。
于是许泽在前方引路,叶晁溪和楼乐紧随其后,而杨观海与绒花则再落后一尺左右的距离,众人一起进入了那间被许泽租下来的修炼室。
那扇刻满了符箓的大门在众人全数进入那修炼室中之后,无风自动,咔哧咔哧地转动着门轴,以一种极为让人牙酸的姿态,缓缓合上,将这室内室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修炼室是圆形,除了那扇大门以及一扇窗户之外并没有其他闲杂的东西,只有中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蒲团,墙上地面天花板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虽然处于被分割开来的玉版上,但是彼此呼应,遥遥相对,若不仔细研究,根本就估算不出这些符文之中,嵌套进去了多少的阵法符印。
杨观海打量着这处修炼室,却在抬头看到那带着弧形的微微拱起的天花板,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爬进了瓮中的老鳖等人来捉的时候,恍惚中感觉到了一股子针对自己的敌意在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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