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已过,陆长渊仍未归来。
萧靖坐不住了,在洞府里急得夜不能寐。此时,没有消息,竟是最好的消息。
这一刻,萧靖很怕听到系统的声音,唯恐带来的是坏消息。
心情之焦急,是从未有过的。
他在哪里,为何还不回来?是遇到了危险,还是受困于某人?
一时间,萧靖心急如焚,急声问:“系统,我很不安,陆长渊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不清楚……”
距离太远,只能隐约追踪到他的方位。
“快给我开个金手指!”
系统支支吾吾,显然是心存矛盾的。
萧靖急疯了,催促道:“是不是要主角攻死了,你才后悔?”
“好吧。”
话音未落,萧靖的神魂顿时离体,仿佛游离于三界之外,连天道都难以捕捉。
身形一闪,他朝一个方向极速遁去。
越往北,越荒芜。
渐渐的,连魔物都难得一见,唯恐浓重的血气在山头间弥漫,目光所及,恍若血海。
一路上,尸骨遍地。有人修、有魔物,亦有妖兽,皆血肉全无,只剩下一路骷髅架,断骨洒满地,令人无处下脚,堪比炼狱。
不难看出,这里曾发生过何等惨烈的大战,以至于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历经千百年仍不能消散。
其间,偶见奇形怪状的魔物,显然是久经煞气的侵袭,于炼狱诞生的怪物。
深入尸山,萧靖愈来愈心惊,迟迟寻不到陆长渊,更添不安。
他为何来此处,又身处何地?
转一圈,周遭是浓浓的血雾,非目光锐利者,难以看穿一米之外。
萧靖心想,若他迷路,怕是再也走不出这里。
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深吸一口气,朝血雾中大喊:“陆长渊——”
“师兄,你在哪里——”
说来奇怪,他明明是神魂之体,天道都不能窥其身影,可声音却如有实质,传到了一地下血潭。
血潭中,一满脸魔纹的男人蓦然睁眼,直直看向一个方向,心有所感般大喊:“师弟,你回去!”
正此时,萧靖心头一跳,猛地转过头,起身飞去:“找到了,他在那边。”
系统狐疑,“你幻听了吧?”
是不是错觉,一探便知。
血雾中,一道身影极速前行,穿越重重大山的阻隔,来到了一死气化水的血潭。
身形一顿,萧靖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人,却惊得手脚冰凉。
血潭中,一男人泡在其中,全身掉了一层皮,红白的肉已腐烂,流出绿色的脓液,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一次血水的冲洗,都让他饱受死气侵袭和神魂的煎熬,尽管强悍,依旧疼得失声惨叫。
断臂处,可见狰狞白骨,伤口无法愈合,被男人狠心用真火焚烧,成了焦炭。
不难看出,他已疼得不轻,体内的魔气被死气侵袭后,变得躁狂,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就连识海都难逃一劫,成了一片汪洋血海。
昔日绝美的脸庞,爬满了诡异的魔纹,连瞳仁都难以幸免,诡异又阴冷。
此时,陆长渊咬牙惨叫,面目愈发狰狞,痛得发抖。
他似在保护什么,一只手垂在血潭中,哪怕血肉化成水,露出森森白骨,都不愿抬起手臂。
漂浮于血潭上方,萧靖大呼:“陆长渊,你快出来!”
再这般下去,他将血肉无存!
这一刻,陆长渊隐隐约约看到了他的身影,也不觉得诧异,眼底唯有担忧,沉沉摇头,无声让他先走。
萧靖急的抓狂,扑向血潭,刚一碰到他的肩膀,就被森森死气侵袭,十指痛得直发抖。
“师弟,你快走!”
陆长渊一头白发,赤眸在黑暗中发出幽幽魔气,比炼狱中的魔鬼还骇人。
偏偏,他一腔深情都给了眼前之人,为了他,宁可受每时每刻都经受噬心之苦,也要保持清醒。
“师弟,你……快走!”陆长渊几近崩溃,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萧靖不愿离去,执意两人一起走。
抓着男人的肩膀,迟迟不愿松开,被死气侵入十指,顿时血肉模糊,痛得浑身直发抖。
“你出来!”萧靖咬牙切齿,脸色如纸白:“要走,一起走。”
陆长渊震惊,布满魔纹的脸上一片愕然,似听到了难以理解的话,如一潭死水的心怦怦直跳。
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他浑浑噩噩的思绪竟在一瞬间清醒。
师弟……我的师弟……
陆长渊神色严肃,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言让他退开半步,挺胸一吸,血潭顿时躁动,形成一道小小的漩涡,被吸入体内。
一时间,死气受到挑衅,化成一条黑龙,扬起高高的头颅,猛地钻入男人的识海中。
“啊!!”
陆长渊瞳孔放大,似经受极大的痛苦,浑身紧绷如弦,青筋根根暴起,就连惨叫声都凄惨不忍听。
然而,他够狠,对自己更狠。
一时间,魔气和死气在绝路厮杀,浓浓血雾被搅动,整片尸山都充斥着杀戮,令人闻风丧胆。
萧靖骇然失色,直直冲入他的识海中,迎面碰上一条死气化成的黑龙,想也不想,射出惊天一箭。
冷箭穿膛而过,黑龙有一瞬间被打散。
陆长渊当机立断,以九幽魔气困住死气,狠狠一捏,将黑龙绞杀。
死气化去后,陆长渊气势如虹,将血潭一吸而空,修为节节攀升,已至元婴巅峰,离飞升只差一个契机!
离开识海后,萧靖这才发现,男人的手中竟抓着一具玲珑剔透的仙骨。
仙骨,浸泡在一处泉眼中,蕴含着无限生机,能洗涤世间污垢。
死气冲天的血潭,竟蕴养出一处灵泉,阴阳生生不息,果真玄妙。
被泉眼浸泡后,这具仙骨已纯净无瑕,不再留有柳元白的半分气息。
这具仙骨,本就是他的。如今,也算是原物奉还。
陆长渊心细如尘,能想到微末,不愿让萧靖再尝到一丝委屈。
举起仙骨,陆长渊又哭又笑:“师弟,我欠你的,都还给你。”只求你,别再痛苦,不要再默默流泪了。
“你……你又何必?”
“你曾说,覆水难收,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可我不信……”
说着,陆长渊竟泪流满面。
他痛不欲生时,没哭;被逼入绝境时,也没哭。却在将仙骨洗涤一清后,哭得像个孩子。
“师弟,我把仙骨还给你,只求你……”
“多看我一眼。”
萧靖心乱如麻,在他的眼泪中,几度欲言又止。
“我……我们快回去吧……”撇过头,终究是没能允下承诺。
陆长渊怔了怔,低低说:“好。”
魔气猎猎,所到之处,生灵皆避其锋芒。
很快,两人回到暂庇处。
神魂回归,萧靖一阵头晕目眩,连连呕吐,细一瞧,十指已血肉模糊,疼得意识不清。
“啊……”好痛!
“师弟,给我看看。”陆长渊心疼坏了,捧着他的手,轻轻吹了几下,在对方的怔忪中,不由得苦笑:“我真是糊涂,涂药吧。”
受了伤,吹一吹有何用,徒添烦恼罢了。
白骨露肉的手掌摊开,托着一碧绿色的丹瓶,惹人心头一跳。
顺着他的目光,陆长渊低头,见着自己的惨状,只觉得难堪,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忽然,萧靖取过丹瓶,“给我吧。”
男人双眸一亮,不禁喜上眉梢。
忽然,他的手心刺痛,下意识想抽出手,被却一只温润的小手握住。
“别动,我给你涂药。”说着,萧靖让他坐下,轻轻洒下药粉。
元婴真君出手,必定不凡。
这药粉不知为何物,却药性极快,连死气侵袭过的血肉,都缓慢凝血了。
猩红的血肉,洒着绿色粉末,不时流出污臭的黑血,擦拭后,隐约可见骨头。
抬头一看,男人伤痕累累,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像被扒了一层血肉,鲜血淋漓,竟惨不忍睹。
不久前,识海被死气肆虐,成了一片汪洋血海,魔气在体内乱窜,似有爆体而亡的征兆。
可以说,陆长渊已是身魂俱伤,如踩针尖,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剧痛,明明疼得直发抖,愣是一声不吭。
甚至,在罕见的关切下,他粲然一笑,躁动的魔气仿佛得到安抚,一瞬间身体清凉,疼痛似减缓了些,不知药效,还是情绪使然。
陆长渊只知,他很欢喜,再痛也值得。
话虽如此,话到嘴边却改了口风:“师弟,我不痛的,你别担心。”
“谁担心你?”
心情烦躁,撒药时不由得重了几分。
陆长渊手掌骤缩,疼得微微发抖,连脸色都煞白如纸。
顿了顿,萧靖终究是心软了。
罢了罢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怕男人死了,留下烂摊子。
“你脱下衣服。”
陆长渊一顿,笑着说:“我怕吓到你。”
“脱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在陆长渊扯下身上的烂布条,带出一大片血肉时,仍不免心惊。
鲜血,流了一地。
“我……”
话未说完,男人一阵摇晃,竟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萧靖及时扶着。
腥臭味刺鼻,不禁放缓呼吸。
萧靖屏气凝神,往一大桶中注入灵泉,小心翼翼地扶他盘坐其中。
灵泉清透,有舒缓伤势之效,陆长渊呼出一口浊气,眉头稍展。
大掌轻轻碰了碰他的小尾指,没被拒绝,陆长渊不禁心花怒放,大胆的又碰了碰。
他的触碰,如羽毛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几近于无,也并未让人在意,可自己的心里却甜甜的。
“师弟……”
陆长渊微闭着眼,轻声呢喃,仿佛在尝一颗甘美的果脯。
“别说话。”萧靖微微红了脸。
洞府中,水汽弥漫,氤氲着暧昧的气息。
或许是男人的目光太深沉,萧靖愈发不自在,扭头就走。
趴在桌子上,心怦怦直跳,陌生的情愫在撩人心弦。
系统哎呀一声,幽幽说:“宿主,你该不会……”
“不可能!”
“可我还没说呢。”
萧靖冷笑一声,坚决道:“不论你说什么,都绝不可能!”
这只是一场任务,他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做任务!
洞府中,血色弥漫,渐渐模糊了视线,连思绪都变得混沌。
渐渐的,萧靖睡着了。
入睡后,他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陆长渊屠戮世人,一会儿梦到他被一剑砍杀。甚至,一白发魔头的嘶吼回荡在脑海:“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萧靖猛地惊醒,心跳得极快,不禁冷汗涔涔。
“你骗了谁?”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
嚯!
萧靖吓一跳,在男人探究的目光中,竟有几分心虚,僵硬撇过头,闷声说:“没谁,我做噩梦了。”
然而,陆长渊对他的说辞,也不知信了没信,只是深深地看着他,摸不透神色。
心,愈发慌乱。
萧靖推开他,不解问:“我为何会在床上?”
“你睡着了,怕冷着,我抱你上来的。”
脚步一顿,萧靖顿时僵住了,“你……抱我上来的?”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僵硬,陆长渊莞尔一笑,“正是。”
随即,走近了几步,贴着他的后背,俯身说:“师弟,你香香的。”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垂,两人挨得极尽,能清楚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高大的身形压下,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恍若抱着,姿势太亲密。
萧靖微微侧头,温热的唇擦过男人的下巴。
一时间,两人浑身一僵,竟心跳如擂鼓,彼此的双眸中,都含着陌生的情愫。
陆长渊指尖微动,下巴处,仿佛还留着他清幽的气息,如微风细雨,躁动的魔气在一瞬间安静,难以言喻的甜蜜充斥在心里,连身魂都不再疼痛。
陆长渊知道,若能再次得到他的心,会无比快乐,却不知道,光是与其轻轻触碰,都身心轻飘飘,恍若飞上云端。
“我……”
“你……”
两人一同开口,又默契停下。
“你……”
“我……”
过分的契合,让人脸红心跳。
暧昧中,萧靖最先扛不住,逃脱男人的怀抱后,闷声说:“你别动不动就靠近我。”
陆长渊宠溺一笑,伤势严重,伤口依旧不堪入目,却不觉得可怕,“好,都听你的。”
“嗯……”
陆长渊心情大好,取出一具洁白无瑕的仙骨,不禁患得患失:“师弟,你还想重登仙途吗?”
目光,小心打量他的神色,唯恐遭到拒绝。
这一次,萧靖却不再推脱,想了想,缓缓点头。
被男人保护着,不是他的愿景。何况,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虫,也只能徒添烦恼。
曾经,萧靖因这具仙骨而死,命运兜兜转转,失去的,最终重回手里。
两人盘坐在蒲团上,目光短暂相触,又纷纷移开。
融入仙骨,比想象中的还容易,或许本来就是他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
一时间,经脉中流过一道清冷的灵气,如干涸已久的天地,在雨露的滋润下,再度焕发生机。
灵气所及,经脉修补、丹田缓慢痊愈,身心舒畅。
不得不说,被灵泉浸泡后的仙骨,堪比灵丹妙药。
再睁眼,已是练气中期。
陆长渊很欢喜,忙问:“如何?”
“很好,仙骨很契合。”
“那就好。”陆长渊松了一口气,如卸下沉重的包袱,不由得眉眼带笑。
其实,陆长渊之所以这么心急,也是被突破洞府禁制的魔物们骇到了。
天下之大,英杰辈出。若他一朝不敌,人死道消,那孤身一人的萧靖该如何自处?
于是,拼了一条命,他也得让师弟重登仙途!
幸好幸好,他赌赢了。
往后余日,两人在洞府里一同修炼,不时外出练剑,就像儿时一样,没有柳元白,也没有同门,天大地大,唯有一对身影而已。
这段时间,陆长渊处处哄着他,那殷勤劲儿,哪有灭世大魔头的影子。
又一日,两人练剑时,萧靖手持桃木剑,怎么使,怎么不得手,烦闷说:“你给我一把剑。”
陆长渊一怔,满是魔纹的脸,竟有些忸怩:“这……你使剑会受伤的。”
若受伤,他会很心疼。
陆长渊像得了魔怔,只想一心一意保护他,为其遮风挡雨,别说用剑,连小刀子都不想被他碰到,以免割到手。
患得患失如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令男人痛不欲生。
失而复得后,陆长渊已无法再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就是想想,也做不到。
然而,他的忧虑在萧靖眼中,真真是可笑。
呵,受伤?
萧靖气笑了,立即扔下木剑:“若怕受伤,我还用什么剑。”
想了想,陆长渊取出一把剑,剑体碧莹。
正是青莲剑!
此剑一出,两人静默。
曾经,青莲剑是萧靖的法剑,随他一路修炼,一路披荆斩棘,与太阿剑横扫一方,是何等气魄。
两人乃同门师兄弟,使双剑合璧之术,将世间邪魔杀得闻风丧胆。
偏偏,人心易变。
在主角受出现后,嫌隙如一道鸿沟,误解越来越深,别说双剑合璧,他们连一同练剑,都少之又少。
后来,青莲剑被柳元白夺去,三人恩怨交缠,怨恨如鲠在喉。
萧靖以为,他已放下,可看到青莲剑后,前尘往事却一一浮现,如一根刺,深深扎在心头。
眼神渐渐冷漠,既不接过剑,也不发一言。
魔气缭绕,烈日躲在云层之后。
无风,心已乱。
陆长渊心头一沉,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了?”
摇摇头,萧靖变了脸色:“我不要。”
陆长渊张了张口,竟不敢问缘由,自顾自的收起青莲剑,僵硬说:“也是,这剑沾染了旁人的气息,不该拿出来。”
这一刻,「柳元白」这个名字都成了忌讳,谁也不提。
可不提,不代表心无挂碍。
呼出一口浊气,萧靖沉声问:“南斗剑呢?”
不待回答,就径直伸出手:“给我。”
陆长渊一愣,竟迟疑了。
南斗剑,乃宋听枫所赠之物,他难免睹物思人,实在不愿归还。
不如……
“别告诉我,你弄丢了南斗剑。”萧靖言语冷硬,脸色变了又变:“陆长渊,别逼我恨你。”
男人一怔,犹如一块大石砸下心海,思绪很乱。
为什么?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还占据着他的心?
陆长渊不甘心,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败给一个死人?
刹那间,心魔有机可趁,在耳边蛊惑:“别想了,你的师弟不爱你。”
“南斗剑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你就是折断了,也无济于事。”
“承认吧,他不爱你了!啧啧……可怜啊。”
魔音贯耳,在识海中声声逼人疯魔。
陆长渊双眸血红,忍了又忍,五指都快捏碎了,这才堪堪压下心魔。
不行!
不能再让师弟失望了!
心底有一道声音在告诫他,若毁了南斗剑,他们就真的覆水难收。
随即,陆长渊取出南斗剑,随手递出去,看不出一丝勉强。
接过剑,萧靖柔柔一笑,仿佛透过这把剑,又看到了那个风光霁月的男子。
他的音容笑貌,一刻也不曾离去。
指尖轻抚剑鞘,神情尽是思念。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陆长渊的双眼,嫉妒在心底疯长。
插曲过后,萧靖将南斗剑视若珍宝,入睡时,都贴身放着。
夜色浓浓,血雾弥漫。
洞府中,一绝美男子在侧卧而眠,怀里抱着一把剑。
他恬静的睡颜,尽然落入到一白发魔头的眼中。
此时,陆长渊站在床边,神色久久不变,仿佛一尊石像,可眼神却藏着血色暗流,极其骇人。
入魔后,他常常被心魔占据上风。
视线往下,死死盯着这把剑,只觉得刺眼。
忽然,他身形一晃,一道魔气在空中不停变幻,成了一魔修的模样。
细一瞧,那魔修竟与陆长渊有三分相像。
陆长渊朝其点点头,魔修亦点点头,随即两道身影一闪,皆消失不见。
不多时,血雾被搅动,似有大恐怖藏在夜色中。
有危险!
萧靖蓦然睁眼,“师兄,有敌袭!”
下一刻,陆长渊挡在他身前,沉声道:“我们快!”
也是,那人太强,万万不可力敌。
两道身影在夜色中逃遁,一魔修奋起直追,誓要将他们斩杀!
刀光剑影下,陆长渊浑身是伤,只能护着他,慌乱而逃。
心,跳得极快。
在绝境中,生不出更多的想法,一心唯有活命。
幸好,两人身法了得,在半个时辰后,侥幸摆脱了追杀。
萧靖气喘吁吁,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有余悸问:“那人走了?”
忽然,他脸色大变,上下摸了摸,大惊:“我的剑呢?”
“我的剑呢!”
陆长渊轻拍他的发顶,安抚道:“不怕,我回去找找。”
萧靖心急:“我跟你去。”
“不必了,若那魔修还埋伏在路上,护着你,恐怕都走不了。”
想想也是,他才筑基中期,去了,也是拖后腿。
“师弟,我很快回来。”
不多时,陆长渊出现在一处悬崖上,手中赫然拿着南斗剑。
悬崖下,魔气滚滚,不见一米之下,隔绝阴阳。
站了一会儿,陆长渊神色阴沉,手一扬,将南斗剑抛下悬崖。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