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悠远而坚定,一点一点浸润着沐子熙彷徨无措的心。一声声的呼喊让他倍感温暖。
[子熙,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什么约定?跟谁?我和谁有过约定吗?
叮――!
手腕上莹白色半透明的物件发出了一声脆响,悠长的清脆的声音,让他安心。
啊~清脆得像是夏天挂在窗棂上的风铃。
手抚着腕上微凉的物件,仔细一点点的摩挲着,这个是我的么?很熟悉。我想睁开眼看看。莹莹白光围绕着他让他倍感安心。
轻颤着睫毛,小心翼翼的眯出一条缝。他看见有几个人,紧锁着眉头好像在说着什么?耳边嗡嗡直响,他听不清。
有个人看见他眯开了眼睛,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着什么?嗯?在说什么?听不清啊!有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在对他说话。
我听不清,听不见你说什么。那人好像挺着急的,一遍一遍说着什么。说的什么?嘴型
是......青......青......飒?他叫谁?我叫这个名字?
嗡嗡的说话声渐渐变得清晰,听见此起彼伏的喊声,神女,神女,青飒。
神女......?我明明是男的好吧。再仔细看那个俊美男子,很眼熟,难道认识?
沐子熙虚弱的盯着这个俊美男子,有些记忆慢慢回炉,血红的匕首,刺入肌肤刻骨铭心的疼痛,黑斗篷祭司,血祭......他记得这人,是南王!!!
他瞳孔猛得一缩,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右手使劲的抓住胸口。痛!!!
对了!青飒!带给他的全是血红的记忆,杀戮杀戮杀戮!他的手因为青飒变得肮脏,污秽不堪,双手沾满了别人的鲜血。杀人魔,杀人魔!!!
蓦地,沐子熙一口黑血喷出,人再次陷入昏迷。南王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心里百转千回。
一片枯林中,墨澈同样被带出了一口鲜血。他的灵识在沐子熙体内,沐子熙的身体反应会影响到他。墨澈倒在地上,用力抓住心口处,疼得直冒冷汗,好半天才慢慢恢复过来。
银月在边上看着,等到墨澈回了神,才上前把脉施针。凌虓靠在另一边看着墨澈虚弱的神情,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通灵术。
“你现在真气很乱,切不可再莽撞施术了。”银月快速的给他施针,并取出两粒丹药给他服下。
墨澈虚弱的点点头,轻声道:“子熙应该是醒了,但是青飒还在,没有出去。一击不成终会变成祸患。”
银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以他现在这个残破的身体,再胡乱施术人没救出来自己就先毁了。银月只淡淡的说道:“至少今日不可再有施术的念头,旁的明日再看。”
墨澈也不多言,闭目独自睡去了,他是真累了。
墨澈的通灵术不是后天习得,他属于瑟北王室血脉的一种神通。但也不是王室血脉人人都能拥有神通,这也属于先天能力。如是沐子熙第一次见着墨澈时,墨澈给他施了开言,也是通灵术的一种。只是一般施术于眉心即可,但那时他的真气几乎全无,仅存一点只能用嘴开言。
通灵术必须用真气扶持,灵力真气和体力一样都不能少,今日在战场上墨澈注入三分灵识于青飒体内。一般来说只需一分就够了,他只是怕灵识太少胜不了青飒。所以当时他施完术整个人都虚脱了,不比受伤的凌虓好到哪里去。而且,施术距离有点远,让他身心疲惫不堪。
凌虓看着熟睡的墨澈,转头对着银月道:“我先回营地看看情况,如果我不在那,只怕南王多疑。”
银月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两只上好的骨伤良药递给凌虓,生肌散和生骨丸。他也不推脱接过塞入衣袍内,单手抓缰跃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营地奔去。
平王爷受伤了,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军营。此时凌虓正一脸煞白的躺在自己的营帐中,大夫看着他的伤口,一阵手抖。虽说见过比这还严重的伤患,但是这躺着的是王爷,大夫动起手来还是有点后怕。
其实早先凌虓受伤的时候,银月已经给他处理过了,只是他现在回营地不能把已处理过的伤口给大夫看,人家又不是傻子,一眼就知道是处理过的。所以回来之前,他把绷带全数拆开,本是差不多愈合的伤口,硬是一掌给自己拍开震裂了,才穿上甲胄颤颤巍巍的回了营地。
他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清洗伤口换了好几盆水,每次换水都是染得血红。等大夫给他包扎好伤口时,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现在虚弱的样子,至少有八分不是装的。恐怕流走了身体大半的血,他这会正靠着毛皮垫子在床榻上半躺着。此时凌虓帐外一阵骚动,不大会儿,南王掀帘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