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甄宓准备砸下去的时候,甄宓猛然看到了张仁发际的银丝,还有张仁虽然在沉睡中依旧满是疲惫的脸庞……高高举起的钢板又在悄然无息中被放回原处。
甄宓此刻跪坐在了张仁的身畔,伸出手去轻抚张仁的脸庞,心中自嘲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回想起自己家中横遭大祸,四个姐姐如何的惨死,甄宓心中悸动:“刚才我突然想杀他,是因为……因为他对我做了、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吗?那、那一幕是那么的像……”
一念至此甄宓又想去拿钢板,可是接着又回想起自从投奔张仁以来,她的身边就总是充满了忙碌的充实与欢笑,所有的所有几乎都是张仁拿自己的血汗拼回来的,甄宓的心又软了下来。沉思许久甄宓忽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再次自嘲道:“知恩莫忘报啊……多少年了,义兄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却从来没向我索要过什么……就算是刚才,他也不是说要了却我心中的遗憾吗?其实最早与义兄结识的时候,我自己不是都说过只要义兄能帮我达成我的心愿,他想对我怎么样都行吗?可是我自己到有违于说过的话了。呃,以后我还要称他为义兄吗?以后……现在这样,真的还有以后吗?”
不经意间甄宓又陷入了沉思,手也停留在了张仁的身上,却没有发觉张仁早就已经醒了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的望着甄宓,心中也在偷笑。
“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我居然也有去**人的时候,似乎与我做人一贯的原则不符哦!”都什么时候了张仁居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个?
甄宓在沉思中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张仁握住,接着张仁缓缓的坐起了身来向她笑道:“想什么呢?”
“你醒了啊……我在想我们本为异姓兄妹,眼看着就要同亡于此,突然间有了夫妻之实,也算是、算是……”
张仁心说算是夫妻同『穴』不成?无言中抓了抓头,张仁道:“义妹,方才的事……真是对不起啊。”
“你不必向我谢罪,反正我们都快要死在这里了。与其让后人发觉我们尸身的时候误认为我们是私奔男女,到不如真的有点什么,多少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口舌吧?至少我们同在九泉之下不会喊冤鸣不平。”
一句话下来让张仁抓头的手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连头发都抓断了好几根。
甄宓望着张仁仍旧敞开的衣服,没来由的回想起了方才心中虽然痛苦,身体却从未体验过的那份蚀骨销魂的感觉,伸出手去在张仁的胸口抚『摸』了起来,声音微颤却又极尽诱人:“义、世清,你刚才那样对我太、太粗暴了。现在、现在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我、我有偷偷听过秀姐和贞妹在房中悄声谈及一些、一些房中之事的……”(ps:前文交待过好几次,貂婵和糜贞现在都住在甄宓那里)
“啊、啊?你、你还想来啊……”
一层纸既然捅破,甄宓又想开了许多,那她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再说他们二人被困在这里无水无粮,随时随地都可能会饥渴而死。与其干坐着等死,到不如痛痛快快的疯狂一下,在死之前享尽一下鱼水之欢也不错。当下话也不用多说,甄宓的樱唇就已经凑了上来。上一回是张仁按住甄宓,这回到好,换回甄宓去按住张仁了。
一吻过后,甄宓笑道:“想我这多年来一直都严守礼规,如今在临死之前疯狂一下,心里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死就死吧,能快快乐乐的死去,没有什么不好的。”说完甄宓冲着仍在愕然中的张仁嫣然一笑,复又一吻送上。
却说张仁被甄宓如水蛇一般的缠住,身体虽说来了反应,心头却一阵清明:“临死前的歇斯底里吗?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死去?”
猛然间张仁想起几件事,脑中灵光一闪:
“不,也许我们还有生还出去的可能!玄是玄了点,可是不尽力拼一拼,我死也不甘心!”
狂风暴雨过后,随之而来的那微阳初『露』的和风细雨总是会让人觉得份外的舒服受用……
一番生死线上的缠绵过去,甄宓已经筋疲力尽,愉悦而满足的躺在地上微喘着粗气。同样的张仁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强撑着身体,把外衣铺在了地上权当地席,哄着甄宓躺到了上面。稍稍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恢复了一点体力,张仁又让甄宓把衣服都穿好,自己靠在墙边静静的思索起来。没办法,甄宓一发起疯来真的太诱人了,先时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灵光硬是被甄宓这一缠给完全打『乱』掉,直到现在才能安静的思考一下。
甄宓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见张仁静静的坐在那里用心的思考,爬起身靠了过去,紧挨着张仁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世清你在想些什么?”
张仁没有答话,而是向甄宓轻轻的摆了摆手,此刻的他已经理出些头绪。甄宓也张仁如此也就没有出声打扰,身子一侧把头枕在了张仁的肩头,闭上双眼似睡非睡的养起神来。过了一会儿,甄宓忽然感觉到张仁伸手抱住了她,娇羞一笑,也反伸出手去抱住张仁。
“义妹,你信不信我?”
甄宓抬起头,见张仁一脸的郑重神『色』,不像是又想要****,微微的怔了一下便回应道:“义兄你有话就说。我们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张仁点了点头道:“那你听着,等一下我靠墙坐好,你就坐在我的腿上。我们两个嘴唇相交,如非必要不要分开……”
“……”
甄宓闻言哑然,张仁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死了还要向人展示二人之间有多亲蜜吗?
张仁却没有理会甄宓,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别『乱』想,听好。你我嘴唇相交之后吸气用鼻,呼气用口,你吸我呼,我吸你呼……总之自己呼出来的气,对方一定要全数吸入腹中。”
甄宓仍有些不解,不过听张仁的口气不像是要行鱼水之欢,迟疑了一下问道:“义兄,这是?”
张仁抓了抓头,信口胡扯道:“这是我恩师教给我的龟息吐呐之法,只是我天资鲁钝,并未能尽得其法。现在想起来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尽力的去试上一试而已。如果侥幸成功,我们两个就算不饮不食也能在这里撑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一如前言,我们只要能多撑上几天,外界的人说不定就能找到这里,我们就有生还出去的可能。”
“哦、哦……”
甄宓稍有些恍然的点点头。谁都知道张仁“所学甚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物好像都拿得出来,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呼吸吐呐之法”似乎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当下便按照张仁的指示,两个人各依体位挑了个比较舒服,适合长时间久坐的姿势坐好,嘴唇也紧紧的贴到了一起。只是初时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险些又勾出情欲。费了好大的劲两个人才能凝神专注,彼此间配合好。甄宓也按张仁的意思,保持着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过了好一阵子『性』格一向沉稳的甄宓居然进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生死一线时人往往能激发出潜能,或许现在的甄宓便是如此。
那张仁真的懂什么呼吸吐呐吗?答案当然是不懂。其实张仁提出的这个方法,是他突然想起了很早的时候在杂志上看过的一条新闻。这条新闻是说在有一支探险队在非洲沙漠里『迷』失了方向,全队的人员都因为饥渴而死去,唯独只有一男一女被探寻到并生存了下来。而在搜救队在沙堆里找到这一男一女的时候,惊愕的发现他们就是保持着长吻的状态,但是这对男女既不是恋人也不是夫妻。为什么会如此?答案是他们这样是为了保存身体里的水份不流失!
按当时杂志上给出的科学分析,人体水份的流失除了汗水、排『尿』之外,最大的一种流失方式其实是呼吸,如果试着向玻璃上呼一口气不难发现少许的水蒸气冷却成水珠。因此这对男女采用长吻的状态,自己呼出的水份让对方强制『性』的吸收,反过来对方呼出的水份自己也强制吸收下来……
这则新闻是不是真的张仁也无从得知,但是在当时张仁还有很有心的记了下来。当然他到不是想学什么野外的生存技巧,而是心中羡慕这种能破吉尼斯世界记录的长吻——那时的张仁正值满心幻想的花季雨季,可身边别说老婆,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也就是说,张仁记下这则新闻的动机着实有些不纯。只是想不到现在居然会真的有机会用上,还真的是拿来求生。
此刻的张仁早就收好了浮燥的心情,与甄宓保持着这种看似亲蜜长吻,实则都已近乎于半入定半催眠的长吻。只不过张仁心底一直在尽力的保持着几分清醒,心中在尽全力的默念着什么……
“甄将军!休要在此喧哗,还口出不逊之言辱没主公!”
徐庶的怒骂把甄诚给骂清醒过来。自知心急之下失言的甄诚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直叹气。
徐庶向在场的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庶追随主公的时日尚短,不能对主公为人作何评说。但请在座追随主公已久的各位细细想想,主公是否真的会弃我等于不顾,就此不见?”
郭弈轻咳了一声道:“师傅断不会如此!在下自师傅襄阳隐居时起就追随于师傅左右,深知师傅行事一向先人后己。一如当年师傅离开曹公,也都会先将他人安排妥当,自己才在最后离去……”
貂婵与糜贞是双重身份,既是夷州的官员,又是张仁的夫人。但是她二人一直没有开口,而是在桌下两只手握到了一起。糜贞望了眼貂婵,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也有几分心虚。貂婵强行挤出个微笑,微微的摇了摇头,握住糜贞的手也握得更紧了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了一阵,渐渐认定张仁与甄宓不会玩什么私奔与失踪。再怎么说张仁早年虽有个浪子之名,可是却从来没做过什么过份的事,还再三的告诫属下开玩笑归开玩笑,真正过火的事谁要敢做谁就滚蛋(比如凌远)。再者就像甄诚一开始『乱』说的那样,张仁如果真的想要甄宓,只要开个口相信谁都不会反对,又何必去玩私奔?商量来商量去,众人的心头都涌起一片阴云,但谁都不敢先开口说出来。
徐庶是在场人中加入最晚的,但又是张仁眼下最器重的人。他扫了一眼厅中的众人各自阴郁的神『色』,知道有些话得他来说才最合适,当下便干咳了一声站起身道:“各位请恕庶直言,主公与甄别驾现今下落不明,很可能……遭遇不测!”
众人齐刷刷的一齐望向徐庶,都有心想制止徐庶说出他们心中的恐惧,却又知道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也只能去面对,只能静下来听徐庶接着往下说。
徐庶阴着脸沉声道:“庶方才细想过,主公于夷、泉两州创下基业,可说是危及到几方诸候的安危。对这几方诸候而言,不除却主公必会坐立不安……”说着徐庶又扫了一眼厅中,见东吴郡主孙尚香并不在此间,就放胆直言了:“不久前吴候孙权的使节才刚刚来过夷州,说不定……”
赵雨打断徐庶的话道:“徐中郎是怀疑孙郡主暗害师傅吗?不可能!这几天孙郡主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几乎从未与我相离过!”赵雨和香香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徐庶摇头道:“赵别驾休要误会。庶虽然不知孙郡主为人如何,但也有听主公提起过孙郡主的一些事,从主公的言语中可以听说主公对孙郡主很是信任,也相信孙郡主断然不会暗害主公。只是事情要从很多方面去推想,比如说东吴有意暗害主公,派出刺客伏于船队中,到了夷州之后再潜伏下来伺机动手;也有可能会是别的诸候探知东吴与我夷州议和,有心从中挑拨,挑起夷吴之争,他好从中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