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市的c大地处明尚区,环境尚可。
顾曦和廖哲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他们两喜欢看推理小说,偶尔也会参加些推理游戏。
这个天台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因为人少,所以没什么人打扰他们。顾曦给廖哲讲起了自己几天前在江畔华府目睹惨案的经历。
“真是个棘手的案子。”廖哲是个不折不扣的推理爱好者,听到“当事人”顾曦谈起这件事就立刻来了兴致。
“你又不是警察,况且,我们还在上学。这类事件离得越远越好。”顾曦说。“就像当初那个跳楼的男生,正是因为无路可走自杀的。”
“他盗走了数据库的机密,还正巧被抓住了,也难怪活不下去。”
顾曦面色铁青,“你少说几句吧。这件事复杂的很,不是你我能说得清楚的。”
“你很怕吗?那我准备一个人去查了。”
“千万别去,可能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如那一个厉害。更何况,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空有热血,只会拖累别人。”
“你们在说什么?”
廖哲和顾曦看过去,她应该叫关芝雪吧。大三学姐,哪个院的不知道,但她在学校有一定名气。
“学姐好,”两个人有点尴尬地打声招呼。
“哦,你们在说什么?”关芝雪装着可亲的模样,可惜学得不是很像,以至于十分的出戏。
“我们在说,”顾曦狠狠掐了廖哲一下,“我们在聊,院里的联谊怎么办?”廖哲急中生智,提起这个活动。
关芝雪看到这样,一切都明白了。“那好,你们先忙吧。”
她加快步伐离开,廖哲看着她的身影,“那继续说吧。”
顾曦又掐了廖哲,“你还不长记性啊,随随便便插手这些事,万一有什么意外,得不偿失。”
廖哲求饶道:“顾曦,我错了我错了。”
“来说说那个被杀的女生吧。”顾曦主动提起来,让廖哲来了精神。
“她好像是r院的,目前在学语言。”
“我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流言。身世十分悲惨,后来被人收养。家庭不幸福,本来想早早辍学回家的,但后来似乎是受到资助,所以继续学习了。根据她的同学说,她的成绩尚可,不过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经常不住学校,喜欢住到对面的日租房去。”
“日租房?”廖哲对这个词有阴影了。“上次出意外的学姐应该也是在那片区吧。”
“不过听说这件事,似乎不是普通情杀。”
“嗯?如果情杀的话,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
“的确,手段极其残忍,据说毫无犹豫,甚至对死者而言,毫无征兆地死了。”
“凶手早有预谋,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我是说,能做到一刀毙命和没有瑕疵的分割尸体,这两点是普通人怎么都办不到的。”
“这事还有点像开膛手杰克,不过更加另类。”顾曦推了眼镜,“内脏被刮得干干净净,装在瓶子里。”
“真是仪式感十足的案件。”
“你说的很对,凶手达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单纯追求感官刺激了,他在寻找情感刺激。”
“照这样,凶手就是个精神病。”
话音刚落,“你们,”
关芝雪又回来了,她对这事心有余悸。“你们就别继续这个话题了,过不了几天记忆就会模糊。”
顾曦盯着她,“学姐,我记得你好像也在场。”
“嗯,是的。”
关芝雪被她的话吓到了,“你,也住那里?”
“不,那天我去找副主席拿东西,主席就住在那的顶楼。”顾曦揣度这她的想法。
廖哲感到顾曦很反常,就一言不发。
“啊,很不巧,我就住在她的对门。”
顾曦微笑,“那你一定遭受了很大打击吧,毕竟她死的太过意外。”
“是的,我现在还反胃,一想起她的模样,我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关芝雪挠着头发。
“学姐你没事吧,”关芝雪脸色不好,廖哲关心几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只是最近太累了。”她勉强撑着,“我先走了。”加快脚步逃离这个天台。
2
雨华湾那儿有很多礁石,浪也很大,汹涌的海蕴藏着独特的魅力,但风景却鲜少有人欣赏。这里离市区很远,又没人宣传,没人开发,以至于平时连渔民都很少来。
何舒邦很喜欢这里,反而很讨厌风平浪静的黄金海岸。他对海浪情有独钟,总能从澎湃的浪中感悟生命。
下午很安静,三点准时喝下午茶。今天他对眼前这一切无比烦躁,茶没喝几口,三层塔上的点心吃了不少。放下了一切礼仪,大口大口地吃苹果饼。
“你的样子,像是失恋了。”何仕英讥讽道。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真让我想起被女朋友甩了的囧样。”
“啊,这倒是我了解的不详细了,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差点就和她结婚了。那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寻开心。别提了,刚订婚,女方就把我甩了,跟我说她要和别人结婚了。”他的明知故问和旧事重提令何舒邦更浮躁了。
“咦,你们不是当时爱的死去活来的,你为了帮那个女生,特地找了一圈人,还花了不少钱。最后,应该是打水漂了吧。”
何舒邦哽咽无言,“嗯。”
“没破壳的鸡雏,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何仕英把雪茄放下。“想听听我的经历吗?”
何舒邦没回答,重新找回了优雅,默默喝着茶。
“我可是经历两次破产的人,被逼债,恐吓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了。经济危机还没开始,我就因为团队里的叛徒从中作梗差点跳楼自杀,后来我想想,死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受罪。”
“那个时候我好像还没见过你吧。”
“嗯,也不能说彻底没见过吧,有几次碰面都在本家,可惜我是个外人,一般情况下见不到你们。”
何仕英继续说,“我重新做了些安排,搜集了不少证据把他送进监狱。可是浪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和精力非常不值,后来我在处理这些人的时候,选了折中的方法,物尽其用,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就把他切除了。”
“利己主义者的故事。”
何仕英吃块巧克力,“也不算吧,商人这样太平常了。”
“也对,但医生要像你那样报复,会乱套的。”他小抿一口茶。
“哎,不是在谈你失恋的问题吗?可能我老了,变得絮絮叨叨了。”
他垂下眼眸,“几年前的失恋罢了,时间会冲淡一切。”
“别跟我说,你靠和病人交流抚慰自己的内心。小心这样的疗法让你也陷进去,得精神病。”
“不会。”他鄙薄地看过去。
何仕英把雪茄塞到他嘴里,“我早就想看你抽雪茄是什么样了。”
他把雪茄拿下来,“收起你的恶趣味。”
“不想疯,就离的远点,你惹不起他们。要知道,没什么人能永远罩着你,但觊觎家产的人永远都在。我们是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人,危险一直在身边,从未消失。”
“我知道,可我没办法继承家业。”
他用茶刀切开火腿肠,可从一开始就是偏的,刀狠狠地划在盘子上。
“你还太年轻,现实那么残酷,你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着别人去救你。即使拼死反抗也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
何舒邦的眼中荡漾着惊恐,“你。”
“快点成长起来吧,小鬼。”
大学第三年上学期,关芝雪难以按捺住自己对爱情的渴望,上各个表白墙去找男朋友,可是来找她的人都是平庸之辈。这令关芝雪大为苦恼。不过,因为长得漂亮,很快她就在某家高档西餐厅里结识了自己的男朋友。对方是个帅气多金的钢琴师,虽然家庭差距大,但他们的相遇好像是注定的。
他们在西餐厅一见钟情,钢琴师很会聊天,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累。关芝雪陶醉其中,后来约会越来越频繁,她甚至想到了婚姻什么的。
但后来,她很迷茫,因为她好像感觉到男友的疏离了。他时不时会拒绝她的约会邀请,虽然总因她缠着不放而妥协,可已经证实了热情在消减。
近一个月,无论怎么样,钢琴师总说自己在忙,只是偶尔请她出去看个电影,喝顿酒,挥霍青春。可她那天来他的公寓,钢琴师恰好在弹《友谊地久天长》。那是首名字欢快,但旋律悲伤的曲子。
没想到他张口就是:“我们的恋情该结束了,想了好久,我不想让我未婚妻吃醋。”
关芝雪的大脑嗡地一声,近乎失去理智。“你,你,渣滓。”
“我怎么可能跟个患有抑郁症的女人在一起。”
她摔门逃跑,直到遇见他。
“你还好吗?”
关芝雪躺在病床,用力睁开眼睛。
一晃回到了她最厌恶的病房,医生微笑着。
是个年轻的医生啊,她以前并没有见过,不过看样子,这个要好说话的多。
像海一样的眼睛,好像诉说着什么。
“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在身上留下深沉的伤痕?为了记住往事的悲伤吗?也许悲伤不会消失,但会被冲淡。无论多大的海浪总有平静的时候,相信你的悲伤会有平息的那一天。”
护士将手腕上的伤口被包扎得很好。
他笑道:“幸好已经没事了。”他做个简短的介绍,“敝姓何,我是你新的主治医师。”
可惜,再好的医生也只是医生,他们不可能会发生轰轰烈烈的爱情。
虽然对医生的态度减淡了不少,不过她还是很厌恶那个毁掉他的名誉的女人。但真没想到,有钱的白富美竟然会死在她的对门,关芝雪不寒而栗。就算那么烦她,也不会为她一句道歉而咒她死。
那天警局,做笔录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生命的陨落,好像只是锯子的那几下。
但是,真的不是她干的。
“你撒了谎,监控显示,6月21号,你一直都在江畔华府对吧。”
她顿时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目击证人说话,多么可鄙啊。
“医院方面已经证实你与被害人于素妍关系匪浅。”
女警察眼光犀利,令她不敢与之对视。虽然最后洗脱了嫌疑,但她始终难逃心灵上的谴责。
因为那天,她好像看到了嫌疑人行凶。
关芝雪想起了顾曦,是时候该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别人了。
这时候手机上来了条短信,手机号她从没见过,她猜是顾曦的。因为那天她把电话给了顾曦,方便日后联络。
内容是:抱歉打扰了,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请你在下午4点来越江岛上花园一趟。
没有落款,她也不确定是谁。打电话过去,只听到:“你好,我是顾曦,抱歉我暂时有事情,稍后再聊吧。”
是顾曦没错,她挂的很急,应该遇到什么麻烦了。
她准时到岛上花园,本以为会是个小区,结果,岛上花园是间画廊。
“关小姐,请喝茶吧。”服务人员殷勤地递上红茶。
“请在这等会吧。”
她环顾一周,这画廊修的极为精致。发自内心赞叹:“真是个高雅的地方。”
这里有油画、水彩、素描等等,上面无一例外是花。有的艳丽得让人瞠目结舌,有的已经枯萎,褪去颜色。但这些花朵就像有生命一样,显现出自己的光芒。
“学姐,你好。”
顾曦脸色不太好,直截了当地说:“有件事,我得当面跟你谈谈。”她理了理思路,“廖哲昨天去查了那个租客,我们才发现,原来租客一年前,他刚预交完房租不久就失踪了。因为发生在国外,又没有家属,房东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那间屋子空了很久。”
“什么?空的?”她租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没发现自己的对门是空的。
“那里被收拾的很好,不像没人的样子。显然凶手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顾曦语速很快,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那有没有可能,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