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济世堂的生意顾白徵也不是天天都去看了,那些礼仪她得抽出时间练习。还有一些琴棋书画需要练习一下。
“小姐,这些你好歹练练,不然进了宫拿什么和别人比呢?”那教习姑姑跟在顾白徵屁股后面,举着一身舞裳说道。
顾白徵心想,我为啥要和别人比呢?
教习姑姑说:“若是入了宫,小姐不得宠便会受欺凌,要是受宠便会被人攻击,不得不多备几手啊。”
顾白徵根本没有在听那个姑姑的话,自己倒是想到了,自己好像真的要和皇帝待老久,按着姜风华的说法,皇帝把那药藏了起来,貌似只有他自己能找到,自己务必要成为一个宠妃,不然还是拿不到。
不啊,先要姜风华多备一些药才行。
近日顾白徵也有吃了姜风华新研制的解药,反正到现在为止身体都没有病过。倒是让顾察十分怀疑她之前所说的话。顾白徵也不解释。
“好吧好吧,学学学!”顾白徵又投入艰苦的学习里,琴棋书画。她仅仅会一些画,会吹笛子勉强把琴顶了,书这个能练,棋也还好。五子棋不知算不算。
这些都需要长时间练习才能看出功底的,顾白徵没什么底子,成也只是取个巧而已。
身体僵硬的顾白徵面前学了一支舞,然后就窜出自己的院子,却不想被顾察拦住了,顾察说:“明日就要进皇城了。”
“啥!”顾白徵大吃一惊,一蹦三尺高。
看得玉轩直笑。
“明日要进皇城了,你今日也别乱跑了好好收拾一番,成败就这一举了。”顾察对顾白徵说。
顾白徵叹一口气,在顾宅待的时间长了,都有点习惯了,却不想突然就要入宫了。似乎有点紧张,有点忐忑。她居然要回去了。
“我去看看姜风华和从渺。”顾白徵连衣裳都没有换就冲出了顾宅往济世堂去了。
济世堂生意不错,那日广告打得好,后来顾察也有私底下给姜风华提点,帮助穷人可以,但是也不能饿着自己。
好在姜风华确实也争气,那是真的神医弟子啊,有钱人来看病或者抓药总是给得不少的,也不至于像顾白徵之前想的那般入不敷出的。
顾白徵见了姜风华,他们似乎很久没见面了,姜风华看着顾白徵有些慌张的模样,突然意识到顾白徵是要走了。
之前道过太多次的别,一下子居然没有道别的感觉。
他交代丹彤看着铺子,和从渺还有顾白徵走近后堂,他从箱子里取出为顾白徵特制的解药说道:“一颗是十天的药效,你仔细着吃,要是不够了,差人写信来取。”
“这有多少颗?”顾白徵摇着瓶子问道。
“六十颗。”姜风华答道。
顾白徵笑笑说:“那就是两年啦,你觉得两年我还做不到?”
“我怕你做不到就不回来。”姜风华说道。
顾白徵摇摇头:“不会的。”过了一会,她又对姜风华说,“你们现在铺子的盈亏我倒不是很在意了,我就是想说,记得凡事要留一手,才不外露。你的手艺可别被懂的人看出来了了,仔细着你和渺渺可是逃难来的。”
姜风华点头说:“记住了。”
顾白徵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要交代了,她这段时间来济世堂来得少,姜风华和从渺他们果然可以自己处理一切事情,她仿佛看着孩子长大了。有些不舍又有些欣慰。
从渺突然跳起来,抱住顾白徵的脖子说:“姐姐,你可一定要活着回来。”
顾白徵笑着说:“说什么胡话,想要姐姐死么?”
从渺说:“我听人家说皇宫吃人的地方。”
顾白徵尴尬的笑,这说得也没有错。她摸摸从渺的头,决定要走了。这拖拖拉拉的,倒是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气氛凝重。
顾白徵转身的瞬间,姜风华突然叫住她:“小白!”
“嗯?”顾白徵转头。对上姜风华真诚的脸。
姜风华说:“我有个事想求你。”
“你说。”顾白徵转过身子看着姜风华说道。
“我想要,我想要——”姜风华似乎有点支吾。
“嗯?”顾白徵越不解。
“能给你的一束头给我么?”姜风华终于开口。
“头?”顾白徵疑惑。
“那个,我的梦魇症。”姜风华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只有靠着你才能睡好。”
“那么严重?那我带你一起进宫?”顾白徵说。
从渺第一个跳起来反对:“不行!进了宫要净身的!”
这一下子把顾白徵和姜风华都逗乐了。顾白徵从身上摸出匕,削下一束头说:“这样可以么?头就能治好你的梦魇?”
“应该——吧——”姜风华整个人都有点呆滞了,但是他语调有些变音,脸色也有些潮红,看起来很是激动。
“你还好?”顾白徵不明所以。
姜风华双手捧着顾白徵的头,目光闪烁。
“小姐,顾大人催你回去了,事情还很多呢。”这时候小春在门外说话了。
顾白徵也知在济世堂耽误了些时间,本来要进宫就突然,时间显然是不够的,顾察想必还有事情要交代。
于是顾白徵对从渺说:“看好你风华哥哥,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好。”从渺点头,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让顾白徵更加欣慰。她弯下身子,亲了亲从渺的脸颊,看看姜风华,虽然男女有别,她还是也不偏颇的亲了前姜风华的额头,就像是在对待她的两个弟妹。
终于她离开了济世堂,脚步依然是匆匆的。
从渺看着顾白徵的背影,又看看姜风华说:“风华哥哥,你还好吧。”
姜风华说:“她把她头给我了。”
“嗯。”从渺点头,“身体肤受之父母,姐姐很担心哥哥的病。”
“对,她很担心我。”姜风华将顾白徵的头束好又用了缎带绑好放在小锦囊里随身携带着。
很长时间,从渺都以为那是为了压制姜风华的梦魇,直到有一天,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话:“结同枕席。”她才知道姜风华对顾白徵的心意。
那都是后话了。
顾白徵回到顾宅,顾察备了饭菜又挥退了下人,两人吃饭,顾察问顾白徵:“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么?”
顾白徵摇头说:“还没,一会去准备。”
顾察说:“你把小春带去吧,有个贴身人照顾总是好的。”
顾白徵夹一口菜,细嚼慢咽的吞下以后才说:“哥哥这是几个意思?”
“嗯?”顾察不解。
顾白徵说:“到了这个关头哥哥都还不告诉我您要送一个女子进宫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升官财。”顾察打着哈哈说道。
“真那么简单?”顾白徵问道,“那小春的任务呢?”
饭桌上寂静了一会,顾察叹一口气说:“所以说你太聪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嗯哼。”顾白徵耸耸肩。
顾察又要生气。
顾白徵裂开嘴笑,笑得鼻子皱皱的,眼睛眯起来,顾察看到才觉得心情好些。他说:“我有个弟弟在皇宫里。”
“哦?”顾白徵眨眨眼,“你要去找他?”
“他是个小太监。”顾察说,“我不管你入宫要做什么,只求你哪日有了能力帮我把他送出来。”
“所以小春的任务是去找你弟弟,我的任务是帮助你加官进爵并且送出你弟弟?”顾白徵问。
“大概吧。”顾察想了想说道。
顾白徵觉得他还没有说实话,但是也不想再去深究了。毕竟人家都提到人家的家事了。
她点点头,知道顾察需要她做什么她才能报恩不是?至少帮人家完成人家的心愿。
然后她随口问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可有胎记?”
“我弟弟的名字我不太清楚,可能改了名字,但是我们的娘亲叫做顾天晴。”顾察想了想说道,“小时候娘亲就带着弟弟离开了,后来听说弟弟被送进了皇宫里,做了太监,我觉得很愧疚。”
“啥?”顾白徵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这太刺激了。这么说来,顾察的弟弟是自己咯?
可是自己——自己是个女的——
顾天晴是自己的亲娘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白徵突然觉得自己的穿越似乎导致了一个bug。本来该是顾天晴儿子,顾察弟弟的人被自己代替了,成了女的自己。
男女的差别很大的,即使太监和女子差别也还是很大的。顾白徵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她大力的喘气。
顾察觉得顾白徵不对劲,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脸色惨白,神情惊恐,眼睛瞪得老大,他于是以为顾白徵终于犯了病,连忙去掐顾白徵仁中并且叫道:“快去请医生,姜——姜姜——”
顾白徵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我没事!”然后一咕噜站起来,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还跳了一段舞。
这下子顾察更确定顾白徵犯病了。他拉住顾白徵说:“你可别出事啊妹子。”
这时候玉轩走到了两人面前,看了看顾白徵说道:“你来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