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在哪?”白炎锡也不与他争辩,正色问道。
林菜又回头朝着来处望了望:“皇上与皇后正在去宗庙的路上。”
宗庙就在宫里,却是处在人迹罕至之处。因算是皇上的家事,那些大臣并未跟去,只有礼部的人在一边伺候着。白炎锡拍了拍林菜的肩:“那件事你好好去查一下,我先去宗庙那边看着。”
林菜面色凝重的望着白炎锡走远,连忙安排起人手来。白炎锡也不闲着,一边走一边叫了禁卫军的人往宗庙赶。
顾艳秋满心欢喜的望着许半青的侧面,随着她的动作跪倒,叩首,再跪倒再叩首。
许半青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冷清,好像什么都没想一样。顾艳秋的心也渐渐落了地,好像踏踏实实的,有处可着落一样。他可是当今天子呢,有他在,自己还怕什么?
一套礼行下来,许半青也有些累。好像自从登基之后就没有再练功了,这样似乎不太好啊!万一遇到什么刺客什么的,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自己又不方便叫人贴身护卫。即便是白炎锡常随在身侧,他毕竟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难道叫白炎锡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她?那也未免太屈才了。想着,许半青暗暗在心里握拳,这回立后的事儿也算告一段落了,得了闲一定要把功夫捡起来。
从前在前世的时候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武侠片里面的大侠一样高来高去?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本事,可不能荒废了才是。
如果许半青知道外面此刻在发生些什么,她一定会恨自己的乌鸦嘴的。
就在距离宗庙不远的树林里。白炎锡一人横剑拦住了三个黑衣蒙面人。冰冷的目光自如雪的剑华上扫过,却是不看对方。
那几个黑衣人就有点急,其中一个高瘦一些的便道:“白炎锡,你一个人拦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不是派人去叫禁卫军了吗?他们怎么没来?”
“有我一个就够了。”白炎锡面无表情的道。依旧不屑于正视对方,好似那样会脏了他的眼一样。暗地里却皱了皱眉。自他派人去请禁卫军,已经过了有一阵子了,怎的却是毫无动静?难道对方已经控制住禁卫军了吗?到底是些什么人,在祭台骚扰还不够,竟然胆大包天到跑到宫里来行刺。是三皇子?还是六王爷声东击西来救诺县主出宫的?亦或者是别的势力派来的?
那高瘦的黑衣人便冷笑起来:“白炎锡。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拦得住我们三个吗?”
白炎锡的视线自三人身上一扫而过,目光中的寒意一闪而逝,那三个黑衣人便好似被剑芒划过身体一般,刺骨的严寒。
“老三,别和他硬碰。”后面一个略胖一些的蒙面人便低声对着最前面的瘦高个说道。
瘦高个儿在面纱后抿了抿嘴,恨不得回头劈他一掌。真是蠢材!这种时候,怎么能说这种露了怯的话?岂不是叫对方猜透己方并无援手?
最后面一个手持判官笔的蒙面人便接口道:“正是,禁卫军还不知道在哪里,只要将他拖延在这里。咱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白炎锡闻言眯了眯眼,盯住了那手持判官笔的人。只见一双半尺来长的判官笔,尖端处闪着淡蓝色的寒光——显见是淬了毒的。心思便飞快的转动起来,若真的如对方所言,禁卫军被他们控制住了,自己又被拖延在这里。那许半青岂不是很危险?她身边不过是礼部的几个文官并一些小太监,即便也侍卫,也不见得就足够的。
加之不晓得对方埋伏了多少人手……不,对方既然能控制禁卫军,自然也有可能在许半青身边潜伏了探子,甚至是杀手!白炎锡当机立断将长剑一横,也不多言,立即杀入对方的圈子中。
速战速决!
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等着他的,等着许半青的,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若有事。她若是有事!白炎锡心底攸地一紧,手上杀招绵延不断的攻向对方三人。
判官笔既然是淬了毒的,另外两人的武器恐怕也是如此了。若是平日,区区三人,即便是持了淬毒的武器。白炎锡也未必放在眼里。但今日不同,今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既要避免被对方的武器割伤中毒,又要尽快将对方消灭。因心焦许半青那边的情况,白炎锡甚至连留活口的念头都不敢有。只盼能尽快解决这三个人,尽早去宗庙里保护许半青的安危。
心意已定,白炎锡握紧了手中的剑,虽是处处杀机,手心里却忍不住沁出了汗来。许半青不能有事,绝对不能让她有事。
甚至此时此刻,白炎锡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许半青若是死了,大淮会如何。单是想想她会出事,会受伤,甚至有可能会死,他就恨不得立即将对方三人碎尸万段。
此时,那三个黑衣人却暗暗叫起苦来。素闻白炎锡得高人指点,剑法十分高明。但想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再高明又能高明到哪去?眼见白炎锡出手便是毫不留情,招招致命,处处杀机,己方虽是有三人,却是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其实这三人平日里并不常在一块合作,不过是临时调配过来的。本来么,谁能想到祭台那边会失了手,派去的人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摸到,就被人一锅给端了!此时仓促合作,对上斗志高昂的白炎锡,顿时觉得自己人有些碍手碍脚。
那使判官笔的原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独来独往惯了,此时使出杀招来,竟是不顾是否会伤到自己人。
那略胖一些的便第一个险些被他的判官笔点中,啐了一口,骂到:“我艹,孙老六,你点我干什么!想趁机独占功劳吗?”
被唤作孙老六的人闻言眸光一闪,不但不收手,反而招式愈加险峻。这个卢老三,难道是个傻的吗?在白炎锡面前叫破自己的名字,若是此次成功将他杀死还好,若是留了活口,岂不是泄露了他的形迹?这样一想,手下更不留情,不但攻向白炎锡,也顺手想将卢老三收拾掉。
卢老三心头怒火更甚,一边险险的挡住两边的杀招,一边在心底暗暗的开起了国骂。不是他不想骂出声,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开口说话了。
那竹竿似是对卢老三也很不满,不但不拦着孙老六,反而替他制造机会。甚至原本能挡住的白炎锡的剑招,也假作不小心遗漏,由着白炎锡的剑刺向卢老三的身上。
白炎锡见状抿了抿唇。他也看出来了,对手三人并不团结,也不懂的配合。虽是对手太蠢,但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不慌不忙的施展起剑势,却是招招都想要卢老三的命。
三人有意无意的配合下,不多时,卢老三便被白炎锡一招刺破肩胛骨,顿时血流如注。白炎锡不由暗叹可惜了,若是他的剑上也有毒,这回可就去掉一个大敌,压力也能少了很多。
正走神间,便觉脑后生风,头也不回的拿剑一挡,“叮”的一声,剑身微颤,发出一阵长鸣。侧目看去,正是孙老六的一支判官笔。
见杀招被对方挡住,孙老六表面不慌不忙,暗地里却是吃了一惊。对方以剑背顶住自己的判官笔,竟然只是剑身颤了一颤,握剑的手却是纹丝不动,可见其并非剑法华丽,手上也是有些真功夫的。不过孙老六毕竟也算是个人物,面上毫不显露,借着一跃之势,手中判官笔顺着剑背往下滑,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另一支笔却直点向白炎锡眉心。
白炎锡的长剑在孙老六一点一滑之力下,竟也有些弯曲。心底也暗暗称奇。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险,这个孙老六使得是判官笔,多是走巧劲的路子,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大的力气。不过白炎锡也不是吃素的,左手在剑尖上用力一弹,长剑借力反弹向孙老六面门。只见雪白的剑光好似银蛇吞吐,闪烁而至。
孙老六见势不对,原本要去点白炎锡眉心的笔转而点在剑身上,顺着那一弹之力反跃回去。
一切不过霎那之间,白炎锡借着孙老六的力气向后仰去,手上长剑却回手下压,正正自尚躺倒在地的卢老三胸口穿过。白炎锡肘尖在卢老三身上一按,顺势拔出长剑,翻滚开去,避开竹竿刺过来的一招。
卢老三身上却是顿时喷出一道血箭,直喷了迎面而来的竹竿一脸。
竹竿啐了一口:“死也不得消停!”也不去查看卢老三的伤势。伤成那样,即便是救回去,也是个残废了。何况原就不是多熟,谁又会为了救一个重伤的人将自己置于险地呢?
不过三人来之前都是含了毒药在齿间的,卢老三伤成这样,没人去救他,必然要服毒自尽的。
ps:
竟然没赶上12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