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声撒娇拉长的尾调可谓的勾人心神。
娇娇的,软软的,跟糯米团子似的。
也好拿捏。
苏言止微微低头,在怀中人儿看不见的角度,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眼里细碎的笑意仿佛天上最璀璨的群星。
他慢慢抬起了放在身侧的右手,迟疑片刻,还是摸上了她的脑袋,嗓音在夜色与烛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格外的低沉,深远。
“当真?”
见有机可乘,黎姝忙不迭地点头。
“当真当真,我向天保证,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就叫我一辈子孤家寡人。”自由自在。
不知道那个词不对,苏言止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深深地呵斥她。
“不许胡言!”
这典型的就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啊。
其实她自己也不相信。
孤家寡人如何,孤家寡人照样可以撩小哥哥,还是顶顶好看的那种,挑着来,轮着来。
这要真不是寡人了,还难搞,得被迫‘洁身自好’啊。
毕竟对于伴侣,那是要忠贞不二,眼里只有他的。
可不能还像往日里那样疯玩胡闹。
不过,这些都离她很遥远就是了。
毕竟都已经想到这一点了,那自然不会去跳那个火坑。
是好多好多的美男子不香吗?偏偏死磕一个,傻了吧。
万语镜意味深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记住你今日想的话。]
我就看着你作死,反正我是不会提醒你,你现在抱着的这个人,眼神是有多不对劲的。
无形中正在被灵宝坑卖的黎姝笑的一脸不慌不忙地用脑袋蹭了蹭面前的怀抱。
娇嗔的嗓音几乎能够甜化人心,
“苏言止你最好了,你果然是天底下最最有气量,最最好的道长~”
“是吗?”
头顶落下一只大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声音是听不出情绪的平淡。
黎姝没有察觉什么不对,正待要再夸上几句,却听面前人又接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谦虚了是吧。
现在的道士是不是都喜欢这么道貌岸然?
不过你放心,这点我还是上道的。
“不不,在黎姝心里,道长就是最好。”
教她术法,替她收拾惹出的祸,虽然总是训斥她,但只要她不特别过分,也是不会经常打她手心的,还有还有,就算知道她是逃跑的,却还是愿意去救她,甚至为了她与自己的师叔长辈对上。
这是什么神仙好人?!
黎姝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事事管教,时刻督促的爹爹其实有时候还是蛮不错的,至少闯祸了还有个收拾的,也不怕被掳走,因为知道他会来救自己。
安全感满满的。
“爹。”这般想着,黎姝自我感动地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却未发现被她抱着的人身形猛的僵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些,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嘴唇抿了抿,仿佛在压抑着激动般,再次向她确认道:“你叫我什么?”
话已出口,便打算一错再错的黎姝仰了仰下巴,很是理直气壮道:“爹啊。”
你不是一直都想当我爹的吗?
高兴坏了?
力气还挺大,捏疼我了。
沉寂在自己世界中的黎姝丝毫没有发现头顶之人的眼神慢慢转暗,变得极其深邃起来。
她还想着这个爹认的亏不亏,便被一双大手推了一下,踉跄地退到门外,哐当一声,门从里面合上。
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这是激动到要背着她手舞足蹈了?
怕被她看到影响形象所以...
“我不是你爹!”
正想着,门突然又开了,苏言止冷着一张脸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在看一块不可雕也的朽木。
这是咋了?还傲娇上了?
呔。
那姑奶奶我还不认了呢。
“不是就不是吧,你也不配。”
下意识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看面前人脸色,果然,黑的跟乌云压顶似的。
小手捂住嘴巴,心中懊恼。
让你嘴欠。
让你嘴欠。
“呵呵,那个,这天色也不早了,道长,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祝你做个好梦。”溜了溜了。
嗯?
没动?
僵硬地扭过头,发现自己后脖颈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揪住之后,颇为苦恼地笑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那个,道长,你...”
“苏言止。”他念着自己的名字,一本正经再次提醒道:“还有,我不是你爹。”
黎姝突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闷骚向她迎面扑来。
呐,不是就不是呗,你能先把我放下吗?这被拧着后领子的样子,挺没面的。
“记住了。”像是察觉到黎姝的没上心,苏言止声音变得越发冷肃。
几乎是在警告。
黎姝心头怄气,却也不敢这个当口跟他吵起来,她是只非常有眼力劲的鲤鱼精。
真的,非常有眼力劲!
眼睛一眨,水汪汪地扁着小嘴看着他。
“好嘛好嘛,你弄疼我了。”娇娇糯糯的语气酥软极了。
奈何...
“好生说话。”
某人不解风情。
甚至还颇为...厌烦?....地皱了皱眉。
“嗯嗯。”
人在屋檐下,鱼头该低时就得低。
然后,趁他松手的一刹那,一溜烟没了影。
回屋暴躁去了。
扎小人。
原地,苏言止眉头未松,看着左侧房屋被关上的门扉,眼中划过一丝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黎姝会突然喊他爹?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把她当女儿养?
难不成他真的有做过这种让人误解的事?
但为什么就是爹呢?
眸色深深,目光更加复杂难言起来。
银杏树中,目睹这一切的魇魔差点没笑岔气。
“爹?哈哈哈哈....”这也太搞笑了。
那小鲤鱼精还真是别具一格的不同啊。
竟然喊爹?
哈哈哈哈哈...
不行,要笑死他了。
看看这臭道士的脸色,简直要把他舒坦死。
活该,呸,让你把老子囚在这破树里面。
天道好轮回,你也有今天,苏言止,自己都没想到吧。
爹。
哈哈哈哈哈....
不行,肚子疼。
原地滚来滚去。
转身本要回屋的苏言止身形一顿,想了想,还是转身抽出一根金色的长鞭,对着那银杏树的树干抽了一下。
鞭子穿过树干,似乎扫了一片虚空,又像是透过它打在了什么不安分的东西上。
不安分的东西(魇魔)跳脚嗷嗷叫。
是真心疼。
同时心里又在怒骂。
小心眼的家伙,臭道士,活该被人叫爹,老气横秋,心机深的渣渣.....(以下省略一万字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