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前些日子狗旺村的那条鲛人好像也被抓到这里来了,我听那个地精说,有一条蓝眼睛的鲛人被抓时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说是要去找你,那些妖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不怕鲛人的声音攻击,你也知道,鲛人除了声音,其它地方跟你差不多,都挺弱鸡的。”
“嘿,说归说,别做对比撒,我怎么了,我其实挺厉害的呀,要不然怎么能让我家镜镜心甘情愿地认我为主呢,镜啊,你说是吧?”反将一军。
万语镜翻了个白眼,“你可闭嘴吧你,那是我的黑历史,提起来就伤心,行了,别岔开话题,你现在不是应该选择救与不救吗?那蓝眼睛的鲛人对你挺痴情的,要不是为了追随你而去,也不会半路被抓了。”
“那是他愿意,跟我有何干系,你不要无事生非,无理取闹,无中生有,厚颜无耻,胡搅蛮缠哈。”
“小词拽的还挺多,长知识了啊。”万语镜将视线落到了苏言止身上。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那只狐狸精的时候,黎姝就没有这样拽词过。
压根肚子里就没那点墨水。
现在被苏道长硬是灌了点,整体感觉完全就不一样了,以往只会骂它小垃圾。
“哼!”黎姝选择高傲地甩它一脸。
万语镜:“啧。”
旁边目睹这一切的苏言止将目光眺望远方,眸色深深,似乎陷入在某种思索之中。
鲛人肉,活死人肉白骨?既然这谣言还可以传下去,那这件事情本质上对一些人而言就有利益可图,还有刚才那女子,明显面容与骨龄并不相符,莫非也是因为这鲛人肉的缘故?
可自古以来,利用鲛人获得利益的凡人不是没有,他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一特殊性吗?又或者是,以前的鲛人肉不行,现在的鲛人肉可以?
那为何以前不行现在可以呢?这其中定是有关窍之处。
隐隐之中,苏言止觉得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只是倘若真的是阴谋,那这个策划之人,所图为何?
是与鲛人一族有仇怨?还是通过这种方法想要在这些凡人身上得到些什么?又或是更大的谋划?
“苏言止,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苏言止?”黎姝不爱多想,且她并没有什么兼爱众生的大情怀,所以她懒得去想那么多,救不救的,还是让旁边这个要慈悲为怀的道士去考虑吧。
她就想着鲛人珠子就好了,上次就拿到那么丢丢,这次一定要拿够本。
至于那什么活死人揉白骨的鲛人肉,嗯....她有洁癖,这玩意吃了肯定膈应,而且,应该是谣言。
好吧,到时候苏言止一定会严防死守看着她的,还是乖乖降低一下自己的贪心度好了。
“那地底下的修士可是扎堆的那种,你们可要谨慎小心些才好。”万语镜听着自家这二缺主子无比轻松的口吻,赶忙提醒了这一句。
本事没有,想的倒是挺多,每回操心担惊受怕替她挡灾消难还不是他们兄弟几个,想想小红莲,到现在都还在闭关沉睡着。
这家伙也是鸡贼,要知道当初他们这二了吧唧的主子是最喜欢它了,简单方便又好用,一团丢出去,任你雄赳赳气昂昂,都得跪在地上叫娘,当然,大多数是直接被吓走的那种,然后就是,用来烤灵兽肉,真特么香。
沉睡的红莲业火:‘滚,老子不要面子的哈!’
面子当然是要的,所以留下一小撮给黎姝烤肉的火种,便睡觉去了。
爱咋的咋地,老子受不了这侮辱。
万语镜:‘小样,大口吃肉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那么嗨皮。’
红莲业火:‘虽然我当初就是冲着吃喝玩乐跟着主子的,但...但,我还是受不了这个侮辱。’
万语镜:‘切,矫情。’
见苏言止有些犹豫地看着她,黎姝福至灵犀,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你放心,上刀山下油锅我都陪着你。”
万语镜:“.....”唉,不忍直视,人家又没说什么,她这表什么忠心?没点眼力见,换个词不好吗?比如说,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不香吗?
余光瞥到黎姝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神情....
算了,不用救了,没得治了。
“你....”似乎苏言止也觉得黎姝这番话听的让人有些别扭,但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镯子上。
“既然都来了,便进去一观吧,你跟在我的身后,不许乱看乱碰乱跑乱撒手,明...可好?”本想说明白二字,但又觉得那样的语气过于严厉,眼前人可能会不喜,便转了个弯,刻意将语调放的轻柔了些。
果然,黎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虽然这不乱乱看乱碰乱跑乱撒手的要求挺难为鱼的,毕竟她顺手捞习惯了,但偶尔忍一忍,还是可以的,大局为重,大局为重(珍珠要紧,珍珠要紧)。
这次把人救了,没个几箩筐都对不起她的救命之恩。
大恩不言谢?不,我是条肤浅的鱼,没点诱惑这事我是不会干的。
于是,接下来俩人一镜便到了陈家祠堂,苏言止走在前面,突然发现衣袖被拉扯了一下,回头看黎姝突然停滞了脚步,杵在祠堂门口,面色紧绷,眸光暗沉,并未上前。
[怎么了?]苏言止察觉不对,立马传音给她。
黎姝像是有些万分不解般,耸着鼻尖又嗅了几下,抓着苏言止的手指下意识多用了点力道,音色有些沉重。
[好多气味,很杂,但我还是闻到了,上次顾宛安身上的阴邪之气,这里面,也有,而且可能很多,所以我才能察觉到。]不然像当初顾宛安身上的,她就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对危险本能的反应让她扯了扯苏言止的袖子,眼巴巴地抬眸瞅着他。
怯弱地传音给他道:[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从长计议的好,你觉得呢,知观?]
苏言止发现了一个问题,黎姝每次认真紧张或严肃起来的时候,都不会唤他的名字,而是叫他知观,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出这个小毛病,但....
“你若觉得害怕,便先在谷外等我,既然决定要救人,那便只能入这虎穴一探,否则连情况都不知晓,我们更会束手无策。”
说着,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