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怕我记不住,站在我的面前晃我的肩膀,我痛的咬牙连忙回复:“好的姥姥,我记住了,别说了,我的肩膀好痛。”
“等会见了蒋主任,小石头要说什么?”姥姥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我。
“蒋主任,我想读书,我以后再也不会给老师们找麻烦了。”我不甘心地回答,垂下头不敢去看姥姥期待的眼神。
姥姥看我这般委屈模样,也就没有追问,朝校园里四处张望
门卫从远处走来,开了铁门对我和姥姥说:“你们跟我进去吧!”
来到办公区进了办公室,只见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坐在里面,目光扫视着我,看的我心虚。他看到我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冷冷地说:“大娘,你让你娃在外面等着吧!”
姥姥回头看了看,挥手说:“小石头,你去外面转转,姥姥我跟蒋主任聊聊。”
“我......。”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畏畏缩缩地退出门。
窗口被大窗帘遮住,不知道姥姥和蒋主任在里面聊些什么。我忐忑不安地坐在石头上,心想着他们会不会吵起来。因为我听说我姥姥年轻时候是吵架的高手,市集一些关系跟她不好的老大娘都跟她斗过嘴,不过他几乎都能赢。
不知道等了多久,日晒头顶了姥姥也没有出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九月之前天气热的就跟蒸笼一样。姥姥幸好已经不下田种地了,不然不知道会晒成什么样子。
闲着无聊,我蹲在地上数起忙碌奔走的蚂蚁。
树下的蚂蚁洞涌出密密麻麻的蚂蚁,向台阶里的石缝迁移。这种奇怪的现象让我想起老师说过的蚂蚁搬家就会下雨,我在抬头看看天,天上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照耀着这个小地方。
也许老师在吹牛吧!太阳这么大,怎么可能会下雨了?
又过了一会,我听到里面传出姥姥的喊声:“小石头,你进来吧!”
听到姥姥叫我,我立马起身跑了进去。打开门看到姥姥坐在蒋主任对面,姥姥的脸像是哭过的痕迹,姥姥被欺负了?姥姥看到我,起身推我到蒋主任面前说:“小石头,你跟紧蒋主任说,你以后不闹了,好好上课,不对老师吐口水了。”
“蒋主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敢抬头看蒋主任的冷漠,低声低语说。
“王石,你抬起头来,看着我。”蒋主任厉声一吼,对我说:“你的性格太顽皮了,而且你不仅不和同学处好关系,还向老师吐口水,要我怎么说你好了。”
关于吐口水的事情我是有过,但那是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刚入学的时候在课堂上发病,很多人知道我有这个病,远离我欺负我。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他一点想管的痕迹都没有。我看到班主任没有作为,心就拔凉拔凉的,为了报复我向他吐了好几次口水。
“蒋主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到姥姥心痛的模样,我终于说出这句话。
蒋主任本来想继续批评,看到我竟自觉地承认错误,顿时哑然失声,质问说:“王石,你离开学校已经一年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里吧!学习这么高强度东西,你这病肯定承受不了。”
姥姥一听蒋主任这么说话,赶紧解释说:“蒋主任我这娃平时是有点自闭,但还不是坏孩子。他学习虽然成绩不好,但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跟上来的。这孩子你一定要收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外孙,求你就然他上学吧!”
蒋主任被姥姥说的脸红脖子粗,点燃一根烟思索,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姥姥说:“我们这里是正常的学校,你孩子身体有问题,脑子......性格也很自闭,他不应该来这种学校,听说朱沟家有个学校,要不你带你孩子去哪里上学?”
“那是精神病学校,怎么可以让孩子去读那种学校了。”姥姥急忙追问。
“你是学校领导?还是我是学校领导?你家外孙读书时候在学校闹了那么大事情,你还想让你外孙继续闹事吗?你外孙本身就有问题,就应该在家里呆着。不是我说你,你一个人带着他干嘛?他父母了?”
“你不准这样说我姥姥,蒋胖子我不读了,姥姥我们走。”蒋胖子如此羞辱我和姥姥,我拉着姥姥手就往外走。
姥姥听到我骂蒋主任是蒋胖子怒不可遏,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这一个巴掌瞬间把我打愣了,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姥姥。”我哭泣地抓着姥姥袖子。
姥姥见我哭泣的如此厉害,忍痛推开我:“蒋主任,我这外孙一时说了气话,他还是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放心里去。”
蒋主任脸色气的青紫,指着我说:“你看,你看。大娘,你带他走吧!”
“蒋主任,我求你,我给你跪下来。”姥姥说完也哭了,竟然比我哭的还要厉害。看着姥姥流泪我的心如刀割,只觉得头越来越晕,恶心发呕,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人睡在一张铁床上,周围摆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铁床,墙面刷的跟雪一样的白。我哀声一闭眼,我知道我又到医院了。
“小石头,你没事吧!”
我扭过头去,看到姥姥坐在我的身边,双手一直握着我的手。姥姥悲伤时候皱纹比平时多很多,像是又老了十岁。
“姥姥我错了,小石头今天又给你找麻烦了。”我看到姥姥为我操碎了心赶紧道歉:“姥姥,我以后不上学了,天天在家里陪你。”
“傻孩子,你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姥姥会解决的。”姥姥没有情绪,依旧还是那么祥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就没有出现过。
望向窗外,外面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整个街道都成了水沟,雨水打在瓦砾上,能听到瓦片和雨水对抗的击打声。暴雨下的太大温度急剧下降,只有房间里是暖和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垂下头沉默不语。
一个白衣护士走进病房,对姥姥说道:“这孩子受不了刺激,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在这里输液,观察一天,如果没有大问题明天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