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香得让我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大黄蜂叫醒了。不过疲乏的身体总算恢复了过来,有了这一觉,我可以坚持两天不睡。
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我便和大黄蜂围在了一起,开始研究详细的作战计划。其实计划的内容,早就在大黄蜂自己的心里研究好了,我只是洗耳恭听他的讲解与执行他的命令罢了。当然了,为了节省时间,这次大黄蜂也没有打算再来考验我,而是直接否决了我发表意见的权利。
现在天已经蒙蒙见亮,大黄蜂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摊开一看,原来是红葛寨极其周围庄稼地近林的地图。整张地图的平面上被人为的标记了很多红点点,对此,我还暂时看不出这是为何?
大黄蜂说:“我前前后后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完成这张地图,今天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你仔细看看,这地图上凡是标记红点的地方,都代表着此处潜伏着卢帮的明暗岗哨!”
我恍然大悟。这时,大黄蜂首先指着围绕在最外围近林一圈上的红点点说:“近林环绕红葛寨,可以说是卢帮总部的天然屏障,这里面的岗哨是我们首要清除的任务!只有彻底清除了近林里的岗哨,我们强攻卢帮总部时,才无后顾之忧!”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接着大黄蜂又说:“我想散布在近林里的这一圈明暗岗哨,即使没有我这张地图,你也应该知道他们各自的分布位置,毕竟训练你的这两年时间里,你早就将他们摸了个透彻,这点即使你瞒我,我也知道!”
我不可否认,但我从来没有想着将这件事进行瞒着大黄蜂的必要,只是觉得这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没有必要向他汇报,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我说:“近林里总共散布着三十个岗哨,明暗各半。岗哨每两人一组,三十人总共组成十五组,每组明暗岗哨各一人,相互配合。岗哨的换班时间是每天早晚六点钟,一天两次换班,十二小时一轮回。”
接着我又详细的说出了这十五组岗哨,在近林里各自负责的具体位置。我边说话的同时,大黄蜂边将我所说的内容在地图上一一对照。当我汇报完毕时,他说:“你的情报完全和我的一样,十五组三十人,卢帮两年来一直维系着这个数字,那么今天我们首先就用这三十人的性命开刀,为荡平卢帮总部祭旗!”
“那应该选择什么方法下手呢?”我紧接着问。
“要做掉这三十人。第一,我们保证要快,因为解决掉他们之后,我们紧接着还要解决掉红葛寨中的岗哨,所以时间对我们来说,由其珍贵。第二,我们保证要无声,所谓无声,就是当我们击杀他们时,一定不能闹出动静,说白了,就是暗杀,因为只有选择暗杀,才能避免对红葛寨产生打草惊蛇。因此基于以上两点,我们只有分头行动,各自负责一片区域,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大黄蜂说。
我听得不禁咂舌,心想和大黄蜂并肩作战这么多天,今天终于独立了。想想即将孤身一人的行动,我却描述不了此时的心情,感觉有点况下,只要我们身在近林与庄稼地的边缘,无论在哪一个点上,红葛寨里面所有的岗哨都总会在我们的射程范围之内,所以用这个方法,我们可以轻松的将他们一一清除了!”
大黄蜂说的虽简单,但只要略一思考,就可以发现这里面有很多不可行的事。第一,我们不可能真的在近林里围着红葛寨转一圈狙击,因为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尤其是当我们扣动狙击的第一枪时,我们也就算暴露了,那些呆在原地的岗哨不可能等着我们继续狙击的,我想我们甚至会遭受到不可想象的猛烈反击。
那么这种方法不可行,那就只好在近林里寻找一处可以照顾到全红葛寨岗哨的固定狙击点了,在找到狙击点之后,我们可以隐藏在狙击点里,进行快速的狙击,让红葛寨的岗哨们没有反应的时间。但如果真的要这样做,那么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因为我觉得在近林里根本不可能找到那种可以照顾到全寨的狙击点,我想无论我们站在近林里的哪个位置,总会有躲在我们射击死角之内的岗哨,这是避免不了的物理事实。
基于以上不可行的两点,我如实的与大黄蜂说了。大黄蜂却不屑一顾,他说:“再细密的思考,也是片面的,只有认真的实地考察了,才能确定这件事情到底可不可行。你没有实地考察,怎么又能确定此事不可行呢!——你看见那座小山了吗?”
我顺着大黄蜂手指的方向,很容易的就看见了那坐落在近林与庄稼地结壤处的一座小山。其实这座小山我特别熟悉,因为近林里山坡蜿蜒不断,唯有这座山坡特别竖直陡峭。此山犹如拔地而起的一棵大萝卜,山顶植物茂盛,周围却竖直陡峭,所以此山虽坐落在红葛寨近处,却因陡峭危险,鲜有村民攀岩,而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攀爬过此山。
现在大黄蜂手指此山,不用猜想,他肯定打算将狙击点设在那上面了,而且听他的语气,他在之前一定实地考察过。果不其然,大黄蜂悠悠的说:“两年来,我几乎走遍了近林里每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在试过无数个狙击点之后,我终于在那座小山上发现了最佳的狙击位置,只要爬到了那座小山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我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清除红葛寨之中岗哨的任务。”
大黄蜂的一席话,让我听得信心满满的。我恨不得现在就拿起枪,然后直奔那座小山而去。但是突然说到“枪”,我的心里又产生了一个不可行的疑点,我赶忙对大黄蜂提醒道:“红葛寨里的暗哨都是躲在墙里面,树木里面等之类的掩体之中的,我想即使我们知道了他们躲藏的具体地点,更知道我们的子弹应该打哪儿!但是我们的子弹就真的能打穿这些掩体吗?而就算打穿了掩体,你又能保证子弹剩余的威力能打死躲在掩体里面的岗哨吗?”
没想到我的好心提醒,却招来了大黄蜂的不屑一顾,他斜眼看了一下那支靠在老树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说:“你的子弹不能,但我的子弹绝对能!到时候你负责清除暴露在外的明哨,暗哨由我负责!”
我也顺着大黄蜂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支巴雷特。其实此时,即使大黄蜂不说任何反驳的话语,我也相信他能,因为巴雷特的恐怖穿透力,到现在也一直震撼着我。
话说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一阶段的行动,我应该算是没有任何疑虑了。可是虽没有了疑虑,但我脑中却产生了一个质疑,详细的说,应该是对大黄蜂狙击枪法的质疑。巴雷特的子弹虽能穿透墙壁与树干,但是我们人类的狙击视线却无法穿透这些不是透明的固体,虽然大黄蜂事先已经知道了那些暗哨藏匿的掩体,但他就一定能做到确切的瞄准,毕竟在千米以外的狙击下,差之毫厘,就有可能会让目标成功的躲过索命的子弹,而我们根本就没有从开第二枪的机会。
可这虽然是我心里的质疑,但我却不敢对大黄蜂提出,毕竟他是我的老师,我的本领都是从他身上学的。理论上,我不应该对他产生此种质疑,但事实是,我心中的质疑确实明明存在,此刻,我真的好矛盾。
不过我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大黄蜂的眼睛,而且他甚至猜出了我的想法。他说:“你是不是怀疑我做不到?”
问题已经被大黄蜂摆在了明面上,我只得认可的对他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大黄蜂并没有对我否定他本领的行为而感到生气,他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这个计划也不是我一时半刻想出来的,当你还在峡谷里每天苦练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构思并演示这个计划了!因此对于红葛寨里面的明暗岗哨来说,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掩体,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就已经摸索出射击他们的瞄准位置了,所以只要他们此刻不变换位置,你的担心就完全是多余的!”
有了这句话,我没有理由再去质疑大黄蜂,看来他对于卢帮的摸索与侦查,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他甚至都计划好了对付卢帮每一个独立帮众的方法,而且不止一遍的演示过。这真是卢帮的灾难,而庆幸的是,这是我的幸运!
现在应该说说卢帮总部的事了,但是我看遍地图,整个红葛寨区域,几乎全都被大黄蜂标上了代表明暗岗哨的红点点,却没有留出空间,作为卢帮总部的位置。我不得其解,难道卢帮总部根本就没设置在红葛寨之中?但总部不设置在红葛寨之中,又会设置在何处呢?我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大黄蜂,并向他征询此事。
大黄蜂早就预料出我会有此怀疑,他说:“卢帮总部确实不设在红葛寨之中,但只有进入红葛寨,才能进入卢帮总部!你听了这话,或许更加迷惑,可我现在和你说了也没用,等拿下红葛寨之后,你自然就会看懂其中门道!”
没想到这件我最好奇的事,大黄蜂却一时解释不清,这让我更加觉得卢帮总部的神秘。毕竟在之前的两年时间里,我几乎将红葛寨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卢帮总部的所在地。一段时间里,我甚至对卢帮总部是否设在红葛寨产生怀疑。看来姜终究还是老的辣,认他卢帮总部多么的神秘与隐秘,终究还是被大黄蜂给挖了出来。
大黄蜂合上了地图,最后说:“这就是我研究袭击卢帮的大体计划,等我们将潜伏在近林里与红葛寨中的卢帮明暗岗哨彻底清除干净了,我就带你直捣卢帮总部,将卢养南的抓牙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然后我再带你奔袭郎昆寨,将那里卢帮的小部分残余势力清除干净,并救出你的母亲!从此我们就逃出升天,我们三个人就留在峡谷里过着幸福的日子好不好!”
这真是一种让人陶醉的生活,没想到很快就要实现了,到时候我和母亲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活下去了,而且我还可以跟大黄蜂去打猎。这种场景,想着都让人感到幸福,但我突然想到,大黄蜂还有放不下的心事,他有失踪多年的妻子与儿子,难道他不去找了吗?
我不相信大黄蜂是个无情的人,他最终还是要离开我们的,他一定会为寻找自己的妻子与儿子耗费此生的。我想我应该帮助他,因为他帮助了我们母子,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的对他开口道:“等消灭了卢帮,救出了我的母亲,我会帮助你寻找你失踪多年的妻子与儿子的!”
大黄蜂怔了一下,他好像对这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我相信我一定会和她们团聚的,而且时间会很快的!”
说完,大黄蜂一把抄起了那支靠在老树上的巴雷特狙击步枪,开始检查起了武器。我知道他没了谈话兴趣,可能怨我勾起了他心底的痛吧。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想了想,还是随了他的意,不说了吧。于是我自己也开始检查一遍随身携带的武器,毕竟,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而武器是绝对不能在指向敌人的时候出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