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生来就是恶毒的,佳佳也不是。
在生之时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不清楚,此时清楚了,绝对很善良。
以前不知道额头上的线条是什么意思,慢慢地我发现了。绿色代表跟鬼魄有关系,黄色代表跟妖灵有关系,黑色虽然不肯定,只在王苏媛额头看到过,多半是跟命理有关。
“帮她吗?”我沉默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难了。一是心理,之所以换手机号就是为了不惹那些人;二是能力,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做什么事,地仙一派改命跟疏文一样,太繁琐了。
“你别看我,你自己拿主意。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好好的待那里面不出来了。”阮沁准备进吊坠里去。
“哎,等等!”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有点冒险。只不过冒险的不是我,而是阮沁。
“干嘛?”阮沁问。
我对佳佳说:“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无法做什么事。王苏媛应该是命理有这一劫,想改命的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地府下手。”
佳佳不解,阮沁却懂了,跳起来骂道:“滚蛋,就知道你没好心!你想用我来钓鱼是不是,免谈。”
“切,就知道你胆子小。牵魂是牛头马面,捉魂是黑白无常,我让你钓的又不是判官,只是让你演戏而已。”故意讽刺她。
佳佳也过去哀求:“沁姐!你就帮我一次吧!”
阮沁想了想,冷静的对我说道:“其实关键还是在你。想改命最后还是得让判官来,他要是来拘我,你不放手他也没办法,是不是!所以,只要你保证,真到了那个时候,保下我就行。”
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她有专门对地仙一派做过深入研究,并非眼前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本来就是钓判官前来,但是得是钓来,而不是让他主动前来。第一次来得就是他,与第二次被钓来有很大的差别。
“行!我答应你。”麻蛋,感觉最后担惊受怕的还是我。
算了算日子,近几天今晚是最合适了,不过得在子时之前完成。
好在旧卡没丢,真不愿意用新手机号去联系王厅。换卡后吓了一跳,王厅的未接来电几十个。
“妘夕你搞什么?跑哪去了,电话总是打不进。”电话几乎是被秒接,开口就是很大的怨气。
“王叔,最近出了点事,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本来就还很虚,加上有意掩饰装腔,更加显得萎靡。
“媛媛情况十分糟糕,你快过来瞧瞧,快点!现在。”
无论是王厅还是丁老鬼,他们对外人再怎么狠心,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把情感深化到了极致,这就是父爱的魅力。
来到王厅家时已经傍晚了,这次来得是别墅区,让我真心感叹到“有钱真好”。说实话,就是把农村的土洋房外观统一,然后聚集在一起。只是这里公共区的建设、绿化等真的很别致,屋内的装修就更是美轮美奂了。
王副院长亲自去别墅区门口接的我,不然还不进不去,主要是自己的衣着不入别人的眼。他大爷的,全身衣服加起来也是一千多好不!
好吧,也许别人一条围巾就两千了。
她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焦虑、憔悴,看来这个春节过得很难受、心塞。
别墅内的装修格调比那个复式楼还要精致,就是味道很让人难受。别人可能闻不出来,我清楚,就是中药、西药、香火,还有死亡的气息。
王厅头发都白了好多根,精神也很不佳,一眼就能瞧出睡眠十分不足。他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出什么事了,怎么也这么憔悴?来了就好,快去看看!当初没听你的话,现在好后悔。”
“一言难尽,先不说我了,去看看媛媛吧,我尽力而为。”也不客套了,今晚肯定得显露本领。
王苏媛躺在床上,头发稀疏蓬乱、面无血色、嘴唇青乌,鼻孔还插着输氧管,床旁还有滴液架,看来刚刚有输液。
她的额头黑线扩大,眼角略微睁开,显得很吃力,眨了一下眼睛,像是打招呼。
我点头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拉着王厅出去。
二楼客房大厅里,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王厅焦急说:“小妘,你有什么办法吗?我们是真没办法了,首都都往返两次了,还是下了病危通知。和尚道士请了一堆,奈何都没用。上次那两个和尚虽然有些真本事,可他们说不精通这一块。”
看了看王副院长,我对王厅说:“王叔,实话说,媛媛撑不过三天了。办法倒是有,可我现在身体有恙,几率只有三成。”话当然不能说死,谁知道事后他们又会怎样。
“三天!”王副院长当场就哭了。
“只要有办法就行!”其实他们心里清楚,知道自己的女儿撑不了多久了,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王厅,我现在需要猪头一只,鸡鸭各一只、得现杀不能拔毛,各种水果馒头也得买一些。”
“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办。”王厅站起来说道。
“不行,只能你亲自去办。”我很谨慎:“稍微有点差错,媛媛就没命了。”那时候我肯定得背锅。
“还不快去,万一买得不是现杀的东西,你女儿就没了!”王副院长知道愣在那的王厅没懂我的意思,补充着吼道。
“对对,我去!”王厅匆匆跑下楼。
王厅走后,王副院长问我:“小妘,既然你有办法当初干嘛不提前去做?”这是灵魂的拷问吗?
“我几次侧面告诉过王叔,你们可曾相信过我?我理解,这个事就像医生会计一样,越老越吃香。还有就是我并未有多大把握,自己也冒了很大风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搞不好我的命也赔了。”
“对不起!”王副院长起身向我鞠了一躬,我起身让开:“王阿姨,这个我当不起。每个行业都有规矩,若是成功,给点车马费就行了。还有就是我希望你们帮我保密,我不想接触太多**官员,水深。”
…………
王厅回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那些东西如果没有预定,在这个时间段确实有点难搞到。
按照我的要求,王副院长在王苏苑隔壁房间准备好了一个简单的供案。
简单的晚饭,我是吃的津津有味,全是几个野味小炒。他们二人全无胃口,满脸忧愁的望着我。
他们说简单地吃点,我还以为是馒头剩菜,没想到是大餐。
饭后王苏媛房间内,我坐在床边,看着她说道:“媛媛,你不用说话,听我说。你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吧,等会你无论看到什么也别恐慌,我是来救你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我有说道:“对!就是要保持这种心态,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是不是!”
那憔悴又从容的面孔,看着让人心酸。父辈造孽,却要她来承灾。看来我的话有些多余了,没办法,万一给吓死了呢!那就日狗了。
“小妘,还得等到什么时候?”王副院长看我从王苏媛的房间出来问道。
“现在才八点多,得等到上亥时段才行。你们不用管,好生在楼下等着,待会无论上面什么有什么动静,都不要惊慌、不要上楼。”两个人年纪大,真怕给吓死了。特别是王厅再来一次脑溢血,我可没办法的。
晚上九点一到,我的工作就得开始了。供案上白蜡两只、大香五支,猪头当中、鸭左鸡右,然后就是水果馒头。
打开背包,拿出一张桃红大纸,剪出一个小人模。在上面用钢笔写上了王苏媛的生辰八字,放在一旁做备用。
钢盆之上,含着一口老白酒,喷了一圈。土钱纸两打,在盆中焚烧。
“阮沁,现身!”她是这次改命的重点,不然叫不来黑白无常。
“阳五行、阴五行,黄泉之上、奈何之边,有命来行、有魂去依。恶魄乱世,无常来拘!”
点了一把小香,围着房间边念边走。阮沁站在房子中间,紧张兮兮:“妘夕,你有没有把握啊!”
“没事的,你感觉到他们了就回去。你都说了我只是钓鱼,鱼儿来了就行。”我安慰她。
虽说如此,阮沁还是瑟瑟发抖,东张西望的。
不一会,灯光开始变暗,也没有闪烁,只是暗到灭灯了。屋子里烛光火苗左右飘浮,阮沁“唰”的一声,不见了。
要来了,我很紧张。牛头马面倒是见过,他们很幽默,让我一直想笑;黑白无常就没见过了,以前在家遇到什么魂魄之类的事,母亲或者干妈都解决了,没什么机会让他们出场。
What?这么和谐?来了两个大帅哥,一个全身黑色西装革履,一个是白色。唯一让人恐惧的是他们的眼瞳,如同黑洞一般。仿佛有很大的吸力,随时能让人不可自拔的陷进去。
“嘿!小伙子,看到我们竟然不怕?”白无常这声音太让人想笑了,分贝太高,像太监。
“他有什么好怕的,你看看这摆设,不就是有意吸引我们来的吗?说不定刚才那即将追捕的鬼魄气息也是他仿造出来的。”
黑无常的声音非常低频,头脑也很聪明。就是太聪明过头了,以为我是仿造的阮沁气息。这样也好,不用让我费力去巧辩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