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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等谢南安开口,边韶已先一步抢了话题。他眼尾微挑,嘴角含笑,看着谢南安的眼神却极认真,问得也极正经,“南安,杜妍对你的心思,你必定清楚,你是不是也对她有心思?若你也有,那两情相悦,你会不会娶她?

“……”

谢南安被边韶的问题给问住了。

这段时日,他与杜妍的确走近了许多。他并不排斥,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与她相处的感觉。

说来奇怪,他们之间此前分明没有交集,可每每与她在一起,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两人已相交相知多年。

但是,他从未考虑过,是否要娶杜妍的问题。

甚至退一步讲,他还从未直视过,自己和杜妍之间的关系。

“你没有考虑过,是吗?”彼此之间太过熟悉,谢南安不过片刻怔忡,边韶却一眼瞧出了他心底所想。边韶与他一笑,笑容里透着股散漫,但他看他的眼神却不是那样。他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他心中所有的隐蔽心事,他道:“南安,你现在要不要认真想一想。对于杜妍,你心中是何种感觉,你又可以给她什么样的位置?”

谢南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点,心头的不悦也较之前浓了许多。

可不悦之外,是被迫的正视。

他待杜妍是何种心思?在他的世界里,能给杜妍什么样的位置?

这些问题,他从不肯问自己。

即便在书房夜灯之下,他偶尔会取出那枚陈旧的福符查看。

即便有时走神之时,他脑子里会闪过杜妍带笑的模样。

即便他每每前往西山讲学,末了都会去与她见面。

即便他不信鬼神,却亲去了大相国寺,与枯荣大师求了笺。

他分不清,自己对杜妍的注视,是因为杜妍实在特别,与旁的女子大不相同。还是因为她对他的那份心意。

被她看着眼里,得她一心倾慕,不可否认,他心底深处是欢喜的。

可要如何回应这份感情,他从未仔细想过。

他走过的每一步路,将要走的每一步路,都已铺设好,杜妍是这条路上最大的一个意外。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个意外。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抽身,可每每忆起她的笑颜,每每在她的注视里,他却选择了放纵自己。

一步一步任着自己往岔路深处走。

不想,便如不见。

可如今的边韶,非要逼他去想,逼他去看。

“南安,你我兄弟,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有些事情,若给不了对方想要结果,不如起初就不要开始。”

边韶面上的了然,俨然是看透了一切。谢南安在他的注视里,眉头紧紧拧起,两人之间眼神碰撞,诸多情绪一闪即逝。片刻后,谢南安极为难得地牵动唇角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极冷,与边韶相对视的目光里,也是沉浓化不开的墨色。

他道:“你对杜妍动了心思。”

不是询问,不是怀疑,而是笃定。

他与边韶,太过了解彼此。

边韶能看透他的心思,他亦然。

他早该察觉,以边韶那样的性子,最是散漫随性,对旁的人旁的事少有在意,偏偏对于一个杜妍,却是卯足了劲与她过不去。

他原本当真以为他是真的看不惯杜妍。

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是。”

边韶唇边笑容益深,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点遮掩,简简单单一个字,便认了他的判断。

那一瞬,谢南安发现,自己心头竟生出一些遏制不住的嫉妒之意。

他一贯严谨自持,也不喜边韶那样的浪荡随性,可今时今日,他对他的任意而为,竟有种说不出的艳羡。

当然,也是恼怒的。

即便他的声音里没有多少起伏,可心头的起伏却泄露了一丝痕迹。

“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如果只是一时兴起,你不当去招惹她。”

“我原本以为,自个是个不会认真的人,可这一次,我倒想认真一次。”

眼前边韶的笑容明朗得,令谢南安觉得有些刺眼,他竟有些失了惯有的冷静自持,“你确定,你便能给她想要的结果。”

边韶仍旧是笑,笑容里却带着毋容置疑的肯定,“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认定的事情,绝无更改。”

他和谢南安不同,他活得自私许多,也肆意许多。比起他人的期盼,家族的重担,他更愿意遵循自己的心意而活。他的事,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但若被他瞧在眼里、放入心底的,他绝不会如谢南安一般瞻前顾后,更不肯撒手让别人得了去。

之前他不曾确定自己的心意,才会摇摆不定,但此时此刻,他既已有了决断,就不会犹豫。

“南安,你我相交多年,我与你挑明,是为了不伤兄弟和气。你若不娶杜妍,我自有我的打算。但即便你有心娶她,我也不会放手。大家各凭本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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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妍打书肆回白骊书院之时,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也有些奇怪。

今日本该是谢南安前往岳麗书院讲学的日子,但他并没有出现。

谢南安是个守信之人,也不喜打乱原有的计划,一旦应下的事,寻常不会更改。她不知他可是临时出了什么事。

回去的路上,她琢磨着,若是下一次谢南安还未出现,是不是该回京一趟?

心里装着事,平素的敏锐感便要差一些,杜妍一直到推开了自己住处的门,才蓦地感到些不对劲。

步文君近日有事,频频离开书院,便又把白猫寄养在了她这里。那只白猫一点不像步文君养出来的,看见长得好的男的迈不开腿也就罢了,还贪吃嗜睡,每日午后必定要在屋里睡上大半个时辰,睡的地方还必定是杜妍的床。

可今日她的床上空荡荡的,全不见那只猫儿的踪影。反倒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总觉得还有旁人的气息。

杜妍提高了警惕,一面往屋子深处走,一面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她的视线一凝,房屋屏风暗影里,隐隐露出一点霜白色。

她状若无意地走过去,待走到屏风旁时,身形陡然一换,出手如电,疾攻向屏风后的白影。

只是杜妍出手快,对方的反应更快。对方似乎早已准备,待她攻至之时,整个人脚步急变,瞬间从屏风后错开,反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手还扣住了她的右腕。右手被扣,杜妍左臂屈肘猛向后一撞,那人俨然带了几分刻意,侧身避过之后,又与杜妍拆了几招,之后扣了杜妍另一只手腕,整个人的身子猛地向前重重一压,将杜妍整个人反压在屏风之上。

夏日衣衫薄,身体的热度又高,透着衣衫传过来,令她极为不适。充斥鼻间的,更是属于年青男子的气息。

杜妍的眼神冷了冷,“什么人?!”

身后响起了一声轻笑声,那声音透着几分熟悉,令杜妍眼里狠光瞬间掠过。而随后响起的男子声音更让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是我。”

那是边韶的声音。

与自己讨厌之人这般贴近,杜妍心里头的厌恶感强烈无比,她冷声问道:“边韶,你又想怎么样,还没玩够是不是?”

杜妍今日本是要与谢南安见面的,自然不是男子打扮。近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她所穿的衫裙领子便开得低了一些,墨发之下,露出了一段雪白纤细的颈项。边韶在她身后,嗅着她隐约的女子体香,再瞧着眼前那一段雪白,蓦地想起那夜梦里的绮丽旖旎来。一时间,连呼吸都燥热了几分。他不觉往前低了低头,说话的热气全落在了杜妍的后颈之上。

“我没有想玩。我今日来,是有些话想与你说。”

热气落在光裸肌肤上的感觉,令杜妍不自在地往前躲了下。她冷笑道:“小侯爷和人说话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这种方式,她简直怀疑他是在刻意占她便宜!

只不过以边韶的恶劣,刻意羞辱她的可能性更大。

“不这样,你根本不会认真听我说话。”

边韶解释得理直气壮,杜妍视线往脚下看了看,嘴边笑容更冷,“哦,那你费尽这么多心思,想和我说什么?”

若不是紧要事,她保证接下来不打死他!

“阿妍,之前我设计你的事情,是我的错。你心中有怨,尽可找我讨回来。之后,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

边韶的语气放得极柔,与往日在她面前或冷嘲热讽,或高高在上时的姿态全然不同。而且他说的话也令杜妍意外不已。

敢情边韶被景邻玉骗去江南这一趟还真是吃错了药?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并没有分心,而是瞅准了自己与边韶脚下的动静,小腿向后重重一个飞踢,直中边韶要害,边韶一声痛哼之后,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杜妍趁此机会挣开他的禁锢,身子向后一撞将边韶撞开,再回转身去时,对着蜷了腰的边韶半点没客气,砰砰几拳,全部揍到了边韶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上。

杜妍将手指关节按得嗒嗒作响,眼神凶狠,“既然小侯爷这么慷慨,我也就不客气了!”

即便不用他说,之前的债,她也会找他讨回来。

不过,不会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化干戈为玉帛这种事,她并非不能做。可对于一个拿她的真心设计她的人,她没有那样的大度。

她和边韶,从他将谢南安推出来做诱饵那一刻开始,便不可能善了。

当然,还有一点。

对于边韶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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