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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工明确,乔凡负责照料二人,弥夏专营邻里关系,凭借一张脸在父老乡亲里大杀四方,这些天乔凡出门的时候还能碰上大娘大婶过来试探弥夏的婚姻状况,他本人却还沉浸在凤凰的“爱抚”里难以自拔,乔凡哭笑不得。

最滋润的要数凤凰,作为奇珍异兽,在这个地方可算是称了大王,要风不给雨,意气风发极了,只是心智却停在幼儿期,一到晚上就撞着墙找乔凡,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江楼月扔给了弥夏,让弥夏连骗带哄的给骑了回去。

就这样,隐岛居民心中的落难兄弟三人组正式开启了在此处安营扎寨的生活。

这天弥夏应邀去后山看垦地,顺带捎走了一只凤凰,近些日子以来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乔凡终于得到喘气之机,松了口气,进屋去看江楼月,江楼月受咒雨折磨,一直意识混沌,凡人能生的小病他都体验了一回,这两天才稍放松了一些。

“楼月?醒了吗?”

乔凡一进门,看见江楼月靠在床上点了点头,披头散发的,但很齐整,不像是刚醒来的样子。

把手上拿着的绿豆汤放在案上,乔凡坐下来探了探江楼月的额头:“烧好像是退了,过会儿把绿豆汤喝了,清热解毒。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出去走走,这隐岛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江楼月不说好与不好,接过汤道了声谢,喝了几口,乔凡看他神色郁郁,知道他心里烦闷,也不好多说什么,眼角一转却发现枕头下似乎压着什么,伸手要拿:“这是什么?”

江楼月正喝着汤,被他这动作吓得魂飞魄散,险些没一口呛死自己,乔凡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忌讳,但转而一想自己饭前净手,上床前更衣无一差池,再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啊?

“你干嘛!”

江楼月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挺没脸,尴尬的咳了一声,把汤碗放开,尽可能若无其事道:“咳,没什么,先前我瞧着天气不错,就想着出去走走。”

这是个好事,乔凡点了点头,莫名其妙:“那就出去走走啊,要我陪你吗?”

江楼月又不说话了。

他这不说话还不是普通的沉默,而是意有所指,简而言之就是有求于人又不好意思开口,就等着别人自行领悟,封建陋习十足。

他这人说起别的来有一说一,乔凡对此深有领悟,如此沉默就只能是因为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小事了,这是乔凡最近领悟到的结果,还挺新奇且开心的。

他将江楼月上下看了一遍。

衣服齐整,面容依旧那么俊美,苍天这人真的是刚生完病吗?除了一点病容以外别的看着也没什么问题……

乔凡用欣赏的目光将江楼月从头到尾又过了一遍,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楼月,你怎么睡的,头发太齐整了吧。”

江楼月就坡下驴:“先前想着出去走走,但不修边幅亦是不妥,便梳了一下。”

读江楼月机乔凡迅速把这句话给拆解了,对江楼月来说什么是不修边幅呢?不瞒你说,就连尽生那样的,在江楼月眼里都只是个勉强合格,由此可见这人变态到何等地步,因此他把视线集中到了江楼月的头发上。

梳了后挺顺滑的……那是没扎起来?

乔凡试探问道:“要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吗?披着容易热。”

猜中了。江楼月迅速从枕头下拿出了根发带给了乔凡:“随意些就成。”

那发带还热乎乎的,是当初乔凡在江楼月的空间戒指里看见的无数根之一,现在由于灵力尽失他也打不开自己的空间戒指,这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乔凡认命接过,一手挽起江楼月浓密的头发,发现这小子的头发简直比女人的还顺滑,散开后还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当真无愧事儿妈花孔雀之名。

乔凡手巧,三两下就挽好了,江楼月惊喜的表情很明显,他都怀疑这人今天晚上为了保全发型不打算再睡了。

麻利收拾好,一眼看破江楼月心事:“没了灵力挺不习惯的吧,以后这种事儿直接叫我,我还能笑你不成?”

看了看天气:“还早呢,要不要出去走走?”

江楼月笑了起来,从另一头下床,一只脚终于踏出了“闺房”,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其实照乔凡、甚至是弥夏来看,仙法灵力不过是生活之上的一点添加,没了也不是无法生存,但江楼月偏偏就是这样,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乔凡才发现不光是梳头,很多事情江楼月离了仙法都没法完成。

就像是吃饭,离开仙法灵力,他终于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察觉到饥饿,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出食物,最开始他甚至反应不过来那样的感觉叫做饿。

他还没学会和这个真实的世界和平相处,弥夏隐隐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好在有个乔凡。

多年独自生活让他完全有能力在照顾自己的同时,顺带照顾他人,可问题就在江楼月本人转不过那个弯。

也不知道跟谁赌气,他连饭都不吃了。

乔凡在外面好说歹说拍了近一个小时的门,终于气的撂挑子,一脚往门上一踹——自从和江楼月互通了那么点心迹,他就很放得开了。

“江楼月我跟你说你爱吃不吃,你吃不吃那感觉都会找上你,要么吃了再饿我继续给你做下一顿,要么你就别吃饿死在这里算!”

江楼月自打来了隐岛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初次梳头那天出门承受了一下雨露阳光的恩泽,从此后就跟要烂在家里发芽似的,搞得远近邻里络绎不绝,纷纷表达关心,事后还要在家里叹口气,说那三兄弟命不好,大哥看着活不了多久了。

这善意的诅咒让乔凡又无奈又气,骂都不知道该骂谁。

他何尝不知道江楼月的顾虑与恐慌,但现实总是要面对的,堂堂一夜君有勇气以通天只能独立承担整个州界的痛苦,却无法面对自身并不黑暗的真相吗?

凤凰想过来蹭蹭,被乔凡一个眼刀瞪去墙角嘤嘤嘤了,弥夏虽然也急,但或许是因为经历相似,他更明白江楼月再想什么,于是婉言相劝:“凡凡你也别急,夜君他也……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只是一朝变成了一个只能仰仗别人照顾的……废物,心理上一时半会儿也拐不过来那个弯,再等阵子也许就好些了。”

弥夏不提还好,一提乔凡就原地炸成了两百响的礼炮:“废物,说谁废物?若是需要被人照顾就是废物,那我一路走来在他心里成什么了?人形的包袱和拖累?”

“一路至此,你能做的事情你去做,我享受,你不能做的事情我去做,你休息,这就成了废物了?江楼月你的肩膀上是能跑火车还是开轮船?天塌下来让你一人去扛了吗?你是要去顶天立地吗?你怎么——”乔凡气的原地转了两圈,想踢一脚凳子,又想起这是个石头的,踢了腿疼,只好原地跺了一下,把弥夏看地心虚气短,缩回去和凤凰一起嘤嘤嘤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呢你!”

他看见桌上那顿饭就想起江楼月两天滴米未尽,气的更厉害了,要被从前的团员看见了肯定能惊讶的一比。

哎哟我的天,乔凡你还有挂心的东西呢。

现在的乔凡肯定得“呸”他们一脸,说“我不挂心难道还留给你们挂心啊”。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对不对,人道不人道,只觉得现在的江楼月总算是需要他的了,有些满足。

“你出不出来!”

房里没动静。

然后乔凡就用了平身最大的勇气,冲到门前飞起一脚——门没开。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乔凡的火似乎也消了一点,干咳一声,看向一边瑟瑟发抖的一人一鸟。

“看什么,还不过来开门!”

弥夏迅速反应过来,要加入踹门大军,动作太大吓到了凤凰,一嘴又给他叼了回来,倒抛回去摔了个满天星,泪流满面的又爬了回来。

一开门就迅速缩了回去,江楼月这样闹脾气不常见,最近的一次是江夫人要给他生弟弟,他作了一年的妖,江府老仆至今还拿此事说笑,由此可见气氛多尴尬,被江楼月威逼利诱才将此事压在了江府少数人的内部,没让他成为玄门家族内部的饭后谈资。

因此弥夏深知其中要害,生怕遭到江楼月灭口,拖着凤凰抱头嘤嘤嘤了。

凤凰不依,要去找乔凡。

弥夏一把掐着脖子揪了回来:“冷静,你想成一只浴火重生的火鸡吗!”

乔凡懒得理他们,一心挂在江楼月上,进门看了一圈,意外的发现没出现自己想象中的碎片遍地的惨像。

也是,江楼月是什么人,就是再难过再气想来也是做不到拿别的东西撒火,也就折腾折腾自己了。

听见有人进来,江楼月没回头,他的头发又睡散了,看样子正在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

他那样子看着有点幼稚,还有种自己气自己的委屈,乔凡一下子就心软了,火气去了大半。

“你在干什么?”

江楼月又捯饬了几下,又以失败告终,他那头发就像水似的,一个没握住就瀑布似的倾泻下来,初学者常犯的毛病。

“你叫我的时候我是想出来的,可我怎么就弄不好呢。”

合着这人死不出门,就跟这过不去了。

乔凡又好笑又心疼,两步走过去捞了起来:“弄不好你叫我啊。”

“我还能总叫你不成。”

“那怎么不成?”乔凡以指为梳,抓着江楼月的头发,“不想让我帮你就告诉我,我慢慢教你就是了,你难不成还不好意思,我就不信你仙法是天生就会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梳头这样的小事——”

“就是小事才得慢慢学啊,怎么,你还想一口气去开家店铺啊。”乔凡觉得这样的江楼月让他心疼又觉得可爱,“看见了吗?这样绾过去。”

镜子里的人影影绰绰,乔凡知道江楼月在看自己。

“这样?”江楼月接手。

乔凡点头,突然一笑。

江楼月在镜子里看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我想起你那天问我,人哪里有这么容易变成其他模样,你这不就变了吗?不再顶天立地的夜君,感觉如何?”

这感觉对江楼月而言的确稀奇,但想来是不好玩的,他看了乔凡一眼,撇过头不搭理。

还真是幼稚上瘾了,但乔凡乐意。

但凡是个人,就会在保护自己的心上人时产生愉悦感,他也不例外。

过去的江楼月好比水中之月,皎皎无邪的月亮,再怎么美还是缺点实感,总让乔凡有点踏足于空中凌霄的虚感,这会儿却是实打实的。

不再不可一世,不再无所不能,有脾气、有沮丧的江楼月啊……

一辈子替他绾发有何不可呢?

乔凡想着,替江楼月把几根漏掉的碎发塞了进去,说道:“明日里出去走走吧,这些日子全赖村民照料,对你还挺关心的,也是时候出去走走看看了,说几句话也好。”

“你与我一起去?”

乔凡愣了愣,倏尔笑道:“嗯,我与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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