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人家心里怪挂念的。
魏子明看我心焦的不行,就怂恿我先写信问她们。
我道:“我一堂堂公主,收不到臣子的信就罢了,难不成还要上杆子给她们写信?我贱?”
是的,我贱。
当晚我就给她们二人分别写了信,并叮嘱送信的宫人一定要尽快送达。
写完了信,我心里顿时放松多了,便约魏子明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魏子明不想去,团在我我的软榻上懒洋洋的翻着小黄书。我见他兴致缺缺,就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升官吗?走,陪我出去溜达溜达就给你升官。”
魏子明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嗤笑:“我会信你才有鬼了。”
“真给你升官!”
“别骗人了。”
“真的!”
“切。”
我有点恼了:“爱去不去,我自己去,符泠回来我就跟她说你欺负我……”
搬出符泠来简直比任何话都管用,魏子明腾地一下就从软榻上弹了下来,无奈的问我:“去哪里?”
我嘿嘿笑:“随便走走。”
魏子明看着我挤眉弄眼的表情,狐疑:“真的是随便走走?”
“当然是真的!!”
“你真的是随便走走么……”
魏子明望着不远处奢华的宅院表情很木然,指着宅院门前的匾额道:“为什么上面会写着丞相府这三个字。”
我假装四处看风景。
魏子明仍旧木着脸:“你早有预谋吧,从方才你在我家换上夜行衣时我就感觉到了。”
我低头轻咳。
魏子明:“你不会想趁夜色溜进丞相府随便走走吧?”
我对着他扬起一个纯洁的围笑。
魏子明转身就走。
我死死的拉住他:“小明!小明!你别走!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你就陪我进去看看罢。”
魏子明呵呵笑:“现在跟我提血缘关系了?让我去当九品芝麻官时考虑过我是你表哥吗?”
我猜测以前的我应真的考虑过,要不凭你这纨绔公子的松松散散的尿性,怕是连九品县令都没得做。但此时不是我嘴上逞威风的时候,我立刻低头认错:“我错了,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你这么有才华,这么英俊潇洒,我当初应该封你二品大员的,符泠都应该听你指挥。”
魏子明很受用,哼道:“这还像句人话。说罢,为何这么想去丞相府里?想调查什么?”
我道:“经过这几日上朝,我发现丞相对我很是反感。我没了先前的记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讨厌我。”
魏子明眉间一动,明显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诚恳的对我说道:“你脾气这么臭,讨厌你不很正常吗?”
我有些生气又有点难过:“怎么?还有别的人讨厌我吗?”
魏子明说:“对啊,小时候大家都很讨厌你啊,没个正行就罢了,还总喜欢用身份压人。阿泠当时讨厌死你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真是……贼不是个滋味……
“符泠讨厌我?”我有点不可思议,怎么看她都是坚决站在我这一边的啊。
魏子明啧啧摇头:“你还真是忘了个干净,阿泠一直很烦你的,她不喜欢跟你玩,你就逼着她跟你玩,要不然就欺负她,把她功课撕了或者给她饭食里放虫子,她经常因为你的欺负哭呢。后来你还变本加厉,把她关起来不给她吃的……”
我渐渐的听不到魏子明的声音了。
只记得一个画面渐渐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符泠身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躺在一个又黑又冷的房间里,面色苍白无力,唇角因为干渴已经裂出了血水。我捧着一盏灯走进去,坐在她身边,盈盈笑道:“怎么?还是抵死不从?”
此时的符泠虽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有美人坯子的模样,听到我的声音,墨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眸。
与她清俊的面容不符的是,她的眸无比的冷漠冰霜,似乎已了无光亮。见来人是我,她微微蹙眉,嫌恶的又将眼睛闭上。
我心底倏然一疼,但更多的是怒火,我掰正她的脑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脸朝向我:“睁眼。”
她咬唇,没有理我。
我更加用力,声音微凉:“睁眼看我。”
仍是不从。
我笑了,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阿泠,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这样真的好看极了。”
即使是闭着眼,我也能感受到她眼底的反感和抵触。
我压低声音,又道:“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符泠忍无可忍,缓缓睁开眼睛,看我的目光充满嘲讽,她开口,声音因为长久没有饮水而沙哑的厉害,一字一顿:“你,做,梦。”
我点头笑道:“即使是做梦,梦里也是我要你的场景。”
符泠气的浑身发抖:“倒不如杀了我。”
“别呀,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杀了你呢?”我轻轻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我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享用呢,我可舍不得你死。阿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否则我失去了耐性,遭殃的可不仅仅是她了。你的所有,我都会一点点抹去。”
符泠就像是被激怒的小兽,想扑过来将我咬碎,可奈何手脚上都绑着铁链,束的她动弹不得。符泠彻底被我惹怒:“南卿流,你会遭报应的!我一定会亲手毁了你!”
“我一直都在期待那一天。”我拉了拉铁链,将她要扑起的身子狠狠压倒,铁链因为她的挣扎发出闷重的声响。
“不过,”我说,“在此之前,我已经完全拥有了你。”
看着她羞愤的表情和颤抖的身子,我笑着补充着:“你身上的每一处,我都会留下印记。”
我站起,缓缓从房间里离去,对看守的人说道:“给她喂水,别让她死了。”
“主子,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喂点……”
“好啊,既然你对她如此同情,倒不如把你剁碎了喂给她吃可好?”
看守的人立即跪下,重复我方才的话:“是,只喂水,不让她死。”
……
“阿流?阿流?”魏子明在身侧低声叫我,还顺便给了我两个嘴巴。
我被抽醒,大怒:“你轻点,我还没死呢!是不是可算抓住机会揍我了?”
“是啊。”小明很坦然,扬起手还想再给我一下。
我推了他一把,绕到了相府后院。
魏子明懒洋洋的跟在我后面问道:“方才你是怎的了?眼睛直勾勾的,就跟中邪了似的。”
我捏捏还在疼的太阳穴:“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
“什么?”魏子明凑过来,“是不是记起了欠我一千两银子的事。”
“滚。”
魏子明被骂后心情明显愉悦了:“那是什么?”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想起以前做的很过分的一件事。”
魏子明:“一件事?”摸了摸脑袋,疑惑:“你做的过分的事情那么多,哪一件啊。”
“最过分的那件!”我没好气的说。
“最过分?”魏子明回忆了一秒钟,宣告回忆失败:“你每件事都可以称得上最过分,一点都没有厚此薄彼。”
我:“……”
我有点疲惫:“有关符泠的,她还说要杀了我。”
“她还说过那话?那为什么没动手呢?”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可惜。
我微笑着注视他。
魏子明笑:“开玩笑。她性子沉稳淡然,不像是说那话的人。”
“胡说,她小时候还是个哭包呢。”
“一半是因为你哭的。”魏子明道,“估计是被你欺负的太惨了,所以长大后转了性,气场也强大了许多,现在在军营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呢。这大概就是天将降大事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罢。厉害了,我的泠。”
我就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他自言自语的夸奖符泠,顺便接受他对我投来的鄙视眼神。
我叹了口气:“我以前真的很喜欢符泠吗?”
魏子明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可能真的很喜欢她,也可能就是为了争口气缠着她。”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就跟现在一样,谁知道你是真喜欢安云落还是用喜欢的名义监视她。”
“神经病,喜欢还有真假的?”
“这辈子能跟你友好交流才真是见了鬼了。”我懒得理他。
纵身一跃,跳进了相府的后院。
魏子明隔着墙问我:“安全吗?”
“安全。”
听见我没事后,他才算是放了心,从墙头外扔进一根绳子,然后步履蹒跚的爬了进来。
我:“……”
我:“你不是会轻功吗?”
魏子明:“晚膳吃多了,胀得慌,跳不起来。”
我:“……”我为什么要让他陪着我。
相府的人今夜都去礼部尚书家里赴宴去了,侍候的人也都各回各屋休息,所以我们也就大摇大摆的乱逛。原本觉得今夜没什么收获,魏子明却给我指了指相爷的书房。
“你不觉得奇怪吗?书房而已,至于上锁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走,进去看看。”
我拉着他跳上房顶,掀开瓦片钻进横梁里,然后轻轻跳入书房中。
我们不敢点灯,只得借着窗外透过来的微弱月光看。
按照套路,我把每一个看起来有异样的花瓶都扭了扭,又把挂在墙上的字画都掀起来看了看,都没有找到什么让人惊喜的东西。
魏子明手贱,随手从书橱里抽了一本书:“这不是孤本《□□》吗?竟被这老家伙收藏了!我都没有!”
我来不及阻止他,只听咯噔一下,书橱缓缓向两侧移开。
魏子明也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缓过神儿来,夸奖自己:“你看,爱看小黄书的男孩子运气不会差!”
“滚。”
我实在懒得理他,往书橱凑过去。
只见书橱后,有一个小小的祠堂。
祠堂上供奉着一幅画像和一个灵位。祠堂下面还有数个被针扎满了的小人儿。
我捡起小人儿一看,后背不由升出一层鸡皮疙瘩。每个小人儿都画着我的模样,肚子还还写类似于生辰八字的东西。
我又瞥了一眼灵位,念道:“爱女桑姝雅之位。”
嗯?桑姝雅?
这个名字真是熟悉。
再抬头,画像上的女子正冷冷的看着我。被这一看,我仿若陷进了冰潭,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迅速将我淹没。
这女子姿容娇俏眉目周正,尤其是脸颊那颗多情痣更为她的面容增添一丝光彩。